东龙山。
南风兮月带兵与珞横决战于东龙山,风沙飞扬,敌我两方的士兵严阵以待。
南风兮月一身银甲,手中握着长枪,阳光照在银甲之上,闪耀着清冷的光芒。
对面的珞横曾是他外祖父最信任的部下,珞横却为了扶植南风玄翼背叛了他外祖父,这笔账早已应该算一算了。
珞横自知皇陵之中葬的并非他的女儿珞烟,皇上以他的性命威胁,让他女儿去杀南风兮月,无疑是让她去送死。如今,南风玄翼却又重用他,他如何去为南风玄翼卖命?可他一家老小皆在南风玄翼手中,他又怎能不死战?
遥望对面的如神一般的男子,他似乎看到了战神云战。当年,云战是他心中的战神,他跟着云战愿意同赴死共患难,只被权利所迷,背叛了云战。云战虽未死,却一直到死也不肯再见他一面,让他背上了不忠不义的骂名。如今,云战一心栽培的外孙终于要讨回原来就属于他的一切了。云战,你在天之灵,也该老怀安慰。
珞横拿着长枪一指南风兮月:“南风兮月,你身为皇室中人,公然造反如何对得起你的外祖父,他一生赤胆忠心,你现在公然造反就是给他身上摸黑!还不速速归降,皇上念在你们兄弟情份上一定会网开一面!”
“珞横,你有何面目敢提我外祖父云战之名,我外祖父是你为心腹,对你更有救命之恩,你却出卖了他,让我外祖父含恨而终。今日,我就要替我外祖父清理门户!”南风兮月铿锵有力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与你已无话可说,今日定取了你的首级献给陛下!”珞横一指南风兮月,立刻有大将上前:“末将愿意前去一会逆贼!”
“好!”
那大将拿着铁锤策马而去,南风兮月手握长枪,与他擦马而过时,长枪一挑,一枪刺入那人的身体中,砰的一声,立刻坠马而死。
“吼,吼,吼!”南风兮月身后的将士不断的呼喊着,南风兮月牵着马缰:“谁还敢来迎战!”
先后又有二人出来,都被南风兮月几招捅死,珞横下令:“杀!”
擂鼓震天动地,两方的士兵拿着刀枪冲击,顿时漫天飞沙,到处都是一片厮杀。南风兮月一枪挑向珞横,珞横相当,南风兮月又攻,珞横横刀朝他的马而去,血影撩起蹄子一闪,长嘶一声,珞横大惊,这马竟然懂得躲开!
南风兮月此时没有用一点的灵力,他一枪一枪和珞横对站着,周围已经似是无数,血流成河。珞横道:“珞烟,你把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
“她死了。”南风兮月说道,珞横一震,南风兮月的长枪扫过来,猛然扎进了珞横的胸口,珞横鲜血哼喷,临死前说了一句:“珞烟,爹对不起你!”
南风兮月拔出了长枪,珞横栽倒在了地上,众人一看主将死了纷纷溃败逃跑,南风兮月带人乘胜追击,珞横带领的十几万人马就这样溃败。
南风兮月站在满是血腥之气的沙场之上,有士兵打扫着战场,有人高唱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狂风卷起黄沙,覆盖在那淋漓的尸首上,南风兮月握紧了枪。这便是得到权力必须付出的代价——鲜血。曾经,他不想;现在,是必须。
珞横战败之后,南风玄翼竟在朝堂上选不出一可以委任重任的大将,而前后又有三国夹击,南风玄翼的统治岌岌可危,眼看就要成为强弩之末。
南风兮月一路势如破竹,上京之中人心惶惶,每日都有人不断的去逃命。但南风兮月所过之地皆是约法三章,不得骚扰百姓,不得**掳掠,不得有为军纪,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一系列的利民条例颁发出去,立刻得到了无数老百姓的拥护。
六月中旬,明王因病不治逝世,南风兮月继承明王之位。
七月,上京逐渐变为孤城,三国军队皆攻击南风玄翼身后,甚至是一种三国合起来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国家打一会儿就回去,另一国的军队再接着上,或者联手瓮中捉鳖。却都在渐渐围拢上京,但谁也没出兵打上京,只等南风兮月自己去打。
傅琼鱼依旧呆在方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赵金刚让人去各地收购房地产,忙的不亦乐乎。若说氏月国这一战最大的赢家就是傅琼鱼了。
傅琼鱼的身子日益的沉重,体重也直线上升。她照照镜子,大概南风兮月都要认不出她来了。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形势,傅琼鱼觉得是该见麻辣烫的时候了。
“方大人,我想是时候见见麻辣烫了,你陪我去见见他吧。”傅琼鱼说道。
“好。”
傅琼鱼戴上了斗笠,和方书霖去麻辣烫的家门口等着他。
夕阳的余晖照射下来,此时的上京格外的美丽,方书霖怕她累着,还特意带了一个凳子出来,傅琼鱼就坐在凳子上等着麻辣烫。
远远的,有人骑马而来,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五尾兽说,这几日麻辣烫一直在各处巡视,加强戒备,有时几天几夜都不睡。傅琼鱼一直觉得麻辣烫是个好人,她不希望他因为愚忠而死。
麻辣烫看到他家门口有人等着,一个怀了孕的女人带着白色的斗笠,还有一个儒雅的男人站在她身边。麻辣烫下了马,连日的疲劳让他眼睛都睁不开了。但他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敌军杀了进来,上京血流成河。
“你们是谁?”麻辣烫牵着马走过去问道,傅琼鱼掀开了面纱一角:“麻辣烫。”
麻辣烫神情一僵,他做梦也没想到还能见到她,她还会来见他!
“是,是……你!”麻辣烫激动道,又立刻左右一看:“快进去,里面说话。”
傅琼鱼与方书霖进去,麻辣烫立刻关上了门,傅琼鱼看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麻辣烫紧张的看着她,傅琼鱼掀开斗笠:“半年不见,你怎么也是这种反应,见到鬼了?”
“没,没有。”麻辣烫结巴道,“里面……里面坐。”
麻辣烫带着他们进了堂屋,傅琼鱼坐在一边:“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他们都走了。”麻辣烫依旧一直盯着她说,傅琼鱼啊了一声,也明白过来,恐怕是麻辣烫担心上京被攻陷,所以让他的家人都躲出去了吧。
“那你怎么不走?”傅琼鱼看着他问,半年不见,麻辣烫黑了很多。脸上还有一道伤口,他的年纪和百里辰、北堂无冥相仿,可他现在却在经历“国破与忠诚”的考验。
“我是氏月国的臣子,我怎么能走。”麻辣烫看着她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该在这里的,要是被人知道,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傅琼鱼笑了笑:“如果害怕的话,我就不来了。麻辣烫,我记得分开的时候,你还欠我八个愿望,现在还管用吗?”
“不管什么时候都管用。”麻辣烫说道。
傅琼鱼点头:“好,我八个愿望合在一起,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你为上京全城百姓考虑,带领全城归降我的夫君南风兮月。”
她等着麻辣烫的回答,良久,麻辣烫摇摇头:“除了这个,你说的任何愿望,我都可以答应你。”
“为什么?”
“我是陛下的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死也不会做出叛主之事。”麻辣烫坚定的说,一副要殉国的神情,傅琼鱼拍拍椅子:“好,你这么忠心,你怎么不去告发我,就说南风兮月的老婆现在就在你家,让他们来抓我来威胁南风兮月,你这样不仅忠诚你主子,你还立了大功,你怎么不去啊!”
“你是我朋友,我不会做出出卖朋友的事情。”麻辣烫又坚定的说。
“呸!”傅琼鱼将桌子上的杯子摔在地上,走到麻辣烫面前,“你这是忠心?你这是愚忠,死忠!你以为你对南风玄翼忠心不二,就是忠义,你就能名留青史?放屁!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局势,南风玄翼已经众叛亲离,跟着他的人都会被万世唾骂!你再看看上京,这里是你的家乡,多少老百姓生活在这里,你真要看着他们身首异处,失去亲人和孩子,来保持你所谓的忠诚?!大丈夫能屈能伸,追随明主才是大丈夫、男子汉所为,不是盲目的愚忠!你身在朝廷中,也该听到南风兮月所领导的队伍从来不骚扰百姓,不**抢掠,所过之地无人不夹道欢迎,接连有好几个城开城投降,城中百姓一样的安居乐业!你想上京因为你的愚忠变成一片焦土,你才满意!”
麻辣烫的脸色白了白,傅琼鱼又气势汹汹的说:“南风玄翼本来就是抢了我夫君的皇位,他坐得根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南风兮月原本并无争位之心,他只想和我安静生活,可是南风玄翼不放过他,屡次害他,如果是你,你不会造反吗?!你再看看跟在南风玄翼身边的人哪个有好下场,珞横战死,他朝中的大将也都死的死,跑的跑。现在他不过是强弩之末,只差最后一击!你知道皇后珞烟是怎么死的吗?你真的以为她是生病死的?她是被南风玄翼派去杀南风兮月,她不肯最后喝毒自杀!他对自己至亲之人尚且如此,你又是他的谁,他会保你性命吗?你死了,他会觉得你应该为他死,你觉得你这样就是忠诚,这就是你的价值?麻辣烫,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不希望你枉做愚忠,你带领百姓投诚,没有人会说你是叛徒,所有人都会感谢你救了他们!你还要大有作为,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方书霖第一次见到傅琼鱼如此的彪悍,麻辣烫被她骂得狗血喷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傅琼鱼在屋内转着,谁也没说话,傅琼鱼道:“话,我放这里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的愿望也放在这儿,能不能实现也看你的了。你要是想好了就来找方书霖,我现在在方府住。方大人,我们走吧。”
方书霖对着麻辣烫抱拳:“告辞。”就和傅琼鱼走了。
傅琼鱼望着麻辣烫的家:“不知道,他会不会想通。”
“你说的都这样清楚了,只能等待他自己的抉择。”方书霖说道,傅琼鱼点头:“现在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顿悟过来了。”
两日之后,战况愈发的吃紧,麻辣烫一直没有来过,就在傅琼鱼以为麻辣烫真要死忠时,从宁跑来说:“小姐,门外有一位姓马的公子要见你。”
傅琼鱼露出笑容:“他终于想通了,去叫方大人,说我们等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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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南风兮月率领的起义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又有三国援助,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将上京包围成了孤城。这也是五国历史上之后常常被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有史学家写到,昭帝无德,失民心,天皆要灭其道。
南风兮月带着大军驻扎在仅距上京的十里之外,南风兮月骑着血影望着那座再也毫无生气的城。叶报恩和秋十跟在他的左右,叶报恩道:“上京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断水断粮,不会坚持多久,南风玄翼插翅难飞。”
秋十望着南风兮月肃穆的神情,他知道南风兮月在担心什么。
傅琼鱼就在上京城内,虽有方书霖保护着,但现在战火连绵,他也担心着她。
“主子,有暗魂保护着她,她不会有事。”秋十说道,南风兮月深深的看了上京一眼,她就在里面,近三个月未见,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我们回去!”南风兮月勒马往回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