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只听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跟着房门被敲响:“子涯,你睡了吗?”
是楚凌欢,邢子涯把手镯收了起来,一边前去开门一边应声:“还没有,王爷有什么吩咐?”
房门打开,楚凌欢含笑而入:“本王只是来告诉你,太医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明日一早为你做开颅术,你可准备好了吗?”
听闻此言,邢子涯反倒愣了一下,接着才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是,属下已经准备好了,也……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只不过如果属下过不了这一关,这就当是向王爷辞行了,多谢几年来王爷的照顾,属下感激不尽。”
说着他退后几步,对着楚凌欢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楚凌欢眼中居然掠过一丝淡淡的不忍,但却转瞬即逝,很快被一抹阴狠替代:你这傻小子倒也算得上知恩图报,只可惜谁让你那么不走运,得什么病不好,偏偏得了脑疾?
暗中一声冷笑,他故作亲热地上前搀扶:“快快起来,你与本王之间还需要行这么大的礼吗?何况你就放心吧,本王已经反复问过,他们说这开颅术成功的把握还是相当大的,只不过会存在一些小小的风险,你一定会没事的。”
邢子涯起身笑了笑:“生死有命,属下倒并不如何在意,这病如果能治得好,算属下幸运,如果治不好,算属下倒霉,只是若果真就此一命呜呼,倒是给王爷添麻烦了。”
“这是说哪里话?”楚凌欢连连摇头,“本王不是说了么,你的病太一定能治好,只管放心好好睡一觉,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也好让他们看看在这整个京城,并不是只有琅王妃一人会开颅术,三皇兄也休想凭借这一点来要挟我们。”
邢子涯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请王爷放心。”
楚凌欢答应一声,又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关好房门,邢子涯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希望太医们的医术真的能与王妃并驾齐驱吧,那么或许我的确能够闯过这一关。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身后有些异样,不由警觉得地猛一回头。可是不等他做什么,便突然感到浑身一僵,几处大穴已经被来人封住,不但动弹不得,而且丝毫声音都发不出了。
他虽然不算不上玄冰大陆的绝顶高手,却也身手一流,可是在来人面前,他居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制得死死的,这该是个怎样的高手?
而对方显然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封住他的穴道以后便背负着双手不紧不慢地踱到了他的面前,他才看到对方根本连乔装改扮都不屑,甚至都不曾用蒙面巾遮住脸,脸上依然带着那抹招牌式的温和的笑容。只不过那温和中蕴含的邪气,就不是任何人能够模仿的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楚凌欢依然脸色阴沉。方才邢子涯那些举动,说的那些话也的确在他的心中激起了一丝小小的涟漪。但他向来就是利益至上的,凡是能够妨碍到他利益的事他坚决不会去做。
“子涯,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他突然冷笑一声自言自语,“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何况谁让你那么没用了?不过你我毕竟主仆一场,你突然要离开了,本王还真有点舍不得呢!你只管放心去吧,以后每逢清明,本王会给你烧点纸钱的。”
正说着,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他不由吃了一惊,立刻应声:“谁?”
“王爷,臣严金明求见。”门外传来了严金明的声音。
听到来人不是邢子涯,楚凌欢松了口气:“进来吧。”
房门被人推开,严金明躬身走了进来,楚凌欢不由眉头一皱:“明天就要为邢子涯做开颅术了,你不回去好好准备,跑到本王这里来做什么?”
严金明抬头看了他一眼,满脸为难之色:“王爷,臣就是想来问一问,你真的决定了吗?”
明白他的意思,楚凌欢一声冷笑:“这还用说吗?本王早就决定好了,你只管照本王的吩咐去做,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严金明脸上的为难之色更加明显,吞吞吐吐地说道:“可是王爷,你也知道臣等根本就不会开颅术,会开颅术的的确只有琅王妃一人而已。之前那些话都是王爷提前吩咐臣故意说给邢护卫听的,既如此,这开颅术让臣如何来做?”
楚凌欢冷冷地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还用得着你真的动手?本王不知道你们这些废物根本就不会做开颅术吗?到时候弄碗麻沸散让邢子涯喝下去,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再随便拿把锤子斧子劈开他的脑袋,他自然就一命呜呼,到时候本王就说他是病重不治,又有谁会知道真相?难道你还怕邢子涯跳起来找你算账吗?”
头脑中想象着邢子涯脑浆迸裂的样子,严金明不由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嗫嚅着说道:“可是,臣总觉得这样实在太残忍了。王爷,既琅王妃能够救邢护卫,不如就请她来帮帮忙,好歹是一条人命啊。”
“一条人命又怎么样?”楚凌欢冷冷地说着,“三皇兄身边本来就已经高手如云,本王绝不允许邢子涯再成为他的属下!”
严金明又瑟缩了一下:“但……但是邢护卫对王爷忠心耿耿,依臣看他从未有过二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懂不懂?”楚凌欢依然冷笑,“总之本王绝不会冒险,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本王也要将它扼杀在摇篮里,以求百分之百地保险!邢子涯既然如此没用,死不足惜,你只管弄死他就是,没有人会知道真相,邢子涯本人更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