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苑听他说话心中不由得一怒,“你说话怎可如此轻浮?”
“轻浮?感情的事情从来是你情我愿,何来轻浮一说,这个词恐怕阁下用得不当。”花万里也不动怒,只是笑意盈盈地继续说道,“二来我虽然不请自然,但是花家先人与北昆仑素有渊源,想来之后再向真人请罪,他必不会怪罪。最后,我是否靠近清芳,清芳自有判断,又为何要阁下来代劳警告于我呢?”他一番话滴水不漏,可见心思缜密至极,又可见他处变不惊,泰然自若的大家风范,若是此时有什么女子在侧,必定要为之倾心不已了。
“清芳已经被我师父收作弟子,三日后便要开始学艺,何时学成何时才能踏出这道门,期间,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擅入!”见苑索性也将面盆往地上一放,寸步不让地与他争论起来,“还请您先与我见了师父再做定夺。”
“咳咳。”清芳见二人较上了劲,唯恐一会儿争吵引来旁人,这北昆仑上弟子也不少,她从心中不愿花万里再为自己受到伤害,“师兄您先回避一下,我与他交代两句便叫他下山去了,还请千万不要回禀真人才好。”
清芳恳切地望着见苑,一双纯良的眸子恳求地盯着他,水汪汪的眸子真是恨不得要将见苑融化成一滩春水了似的,他平日只带领着一众毛头小伙子,哪里遇得到这样的柔情攻势,再想起方才自己在幻像中的窘样,也只有红着脸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只可说一会儿的功夫,万一师父来了可不好,我就在门口守着,他要对你不轨,你就叫我。”
清芳看着他防贼似的防着花万里不禁心中暗笑,这个都城里的贵公子一向都是习惯软玉温香投怀送抱的,他估计万万也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北昆仑上竟然还会有人这般提防于他吧。
果然花万里一脸无语的表情,却也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直到看着见苑不放心地和上门,他才走上前来,“清芳,我来迟了,我听说了你和花战煌的事了。”
“那人是花家人?”清芳愣了愣,那个戾气十足的将军,竟然不是颜姓,而是花姓?
“他虽是花姓,但与我不算至亲,只是个旁系的表亲罢了。平日也不住在花府,只是被宗家从小养着,习惯了宗家那一套忠义的嘴脸吧。”花万里摇了摇头,“比起说这个,我倒是更关心他可有伤到你哪里?他做人的信条一向是将彻底二字贯彻到极致,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在他手底下逃上了北昆仑,清芳,你瞧,你是不是个福星?”
“不是的。”清芳摇了摇头,“一路上我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如果这其中少了一人,我也不可能躺在这里安然无恙地与你说话了。”
“不管怎样,你无事就好。”花万里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头感觉到她的呼吸,感觉到她的温度,这才松下一颗心来,“你无事,比什么都好。”
清芳看着他突然与自己靠得如此至今,他的呼吸带着森林间午后松木的馨香徐徐喷在自己的脸上,不由得又是心跳如雷,“你,你愿不愿意等我?”第一次,她不想再逃,不想再让眼前这个男人失望,“愿不愿意等我学成之后,我们再,再……”清芳虽然大胆,但也不过只大胆了一瞬,再往后,她便又不好意思说了。
“再拜堂成亲,生许多许多像清芳一样漂亮的小娃娃。”花万里睁开漂亮的凤目,认真地补充完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然后一起慢慢变老,每天手牵着手去看村头的夕阳,做一对天底下最最平凡的老夫妇。”
清芳听了他的描述,突然的,眼眶有些酸涩,是啊,这原本最最简单的事,却是花万里,和如今的自己最为向往的啊,“清芳,你愿意吗?”花万里抬起头,摸了摸她的额头,“愿意把你将来的一生托付给我吗?”
清芳回眸看着他,慢慢开口道“在你偷偷潜入宝玄殿的时候,我就愿意了,只不过,那时的我还被虚妄蒙着双眼,没有注意到罢了。”她虽然这么说着,其实心中也不确定究竟是什么开始对他动心的,是他在集市上撞到自己的时候吗?还是他看着自己与秦玉筝并肩站着时的落寞眼神?疑惑是带着自己进都城的时候不经意展露出的一抹体贴的微笑?
“清芳,我必不负你。”花万里亲了亲清芳的小额头,郑重地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