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皇帝柔声唤道。
“嗯。”魏凝儿的脸依旧滚烫不已,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般令她羞的想要躲起来的感觉,即便当初傅恒亲她时,也不曾有的,自然,傅恒那时与她发之于情止乎于礼,从来都不曾越了规矩。
“凝儿……。”
“嗯……。”
“皇上……。”半响,魏凝儿见皇帝不曾说话,已缓过神来的她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皇帝唤她作甚?
皇帝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道:“凝儿,朕对你也会始终如一,绝不会负你!”
自小在王府长大,皇帝从记事起,便知自个的阿玛是不大喜欢额娘的,不止是额娘,即便对王府其余的福晋侍妾们,阿玛也是甚为淡漠无情的,阿玛成为皇帝后更是日日忙于朝政而置后宫嫔妃于不顾,他见额娘整日愁眉苦脸,郁郁寡欢,年少的他便在心中下定决心,以后对自个的福晋,对所爱之人定要爱护有加,绝不辜负她们。
而如今,抱着魏凝儿的皇帝心中也升起了当初第一次抱着皇后时说下的决心。
尤为记得,皇后当初闻言后看着自个,眼中有着无限的惊喜,随即便羞得低下了头。
这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皇上此话当真?”魏凝儿却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着皇帝。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朕金口玉言。”
魏凝儿却道:“口说无凭,我要白纸黑字记下来,最好皇上能用玉玺盖上印好做凭证,将来便不会赖账了!”
皇帝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虽觉得荒唐无比,却宠溺的附和着她道:“好,等到了行宫朕便给你。”
魏凝儿顿觉自个似乎有些过了,便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启程吧。”
皇帝微微颔首,对立于马车外的吴书来道:“把药膏呈上来!”
“是,皇上!”吴书来一把将额头上的冷汗拭去,这才将药膏呈给了皇帝。
“皇上,臣妾不碍事的。”魏凝儿见皇帝竟然要为她擦药膏,脸上涌起了一抹羞色。
“你就是倔强,都伤成这般摸样了,竟还嘴硬,若这几日不曾养好伤,朕兴许真的会半途将你撇下!”皇帝故意板着脸说道。
魏凝儿却笑了,方才皇帝的那一番话,以及这些日子来皇帝对自个的种种,她已然能确定,皇帝心中是有她的,她不奢求获得皇帝的专宠,只需如此便无所求了。
曾经的她盼望着与傅恒在一起,白首不相离,如今的她已然无从选择,正如皇后娘娘所说,后宫之人能得到皇帝真心相待便是福。
皇帝的后宫,嫔妃无数,老人去了,新人来,源源不断,魏凝儿并不想陷的太深,往后成为那深宫怨妇,便悔之晚矣了。
皇后娘娘深爱着皇上,却也懂得如何去包容后宫的嫔妃,可此时魏凝儿竟然有些怕,皇帝对她的好,让她有些心惊,她怕自个有一日真的会沉沦在皇帝的柔情与宠溺之中无法自拔,那时的她可做得到今日这般坦然?
若真的深爱皇帝,见他宠爱别的女子,还能无动于衷吗?魏凝儿自知她做不到皇后那般的大度,那大度背后饱含了太多的心酸与苦楚,眼睁睁看着属于自个的夫君被众多女子所包围,皇后娘娘的心又怎么会好过呢,因此,前些日子,皇后有些不满魏凝儿时,魏凝儿的心中从未怪皇后。
“在想什么?这般的出神?”皇帝轻轻揉着她的膝盖,低声问道。
魏凝儿微微摇手首,见皇帝正给她擦药膏揉着膝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魏凝儿有种被人碰在手心视若珍宝的感觉,她的心不由得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从心田猛的向外涌来。
“好了,朕瞧着再擦几日药膏便无碍了,往后你可不许这般不爱惜自个的身子,不舒服便要宣太医瞧瞧。”皇帝一边放下她的裤脚,一边叮嘱道。
“嗯!”魏凝儿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双眼,随即别开了头,怕被皇帝瞧见。
皇帝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吩咐吴书来等人启程。
这一路倒很顺利,虽然马车摇晃的有些厉害,但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睡得还算安慰。
因是微服出巡,随行的人也和皇帝出来多次,懂得如何伺候,并没有多大的讲究,途中歇息了两次,寻了地儿用膳,到了傍晚才到了保定,直隶总督府便在此处。
直隶省,因其直接隶属于京师而得名,其辖区很大,直隶总督权重位显,集军政、盐业、河道于一身,其权力已大大超过直隶省范围。
沿途所见灾民并不多,可见水患已然过去了,且朝廷甚为重视,因此并没有太大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