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简直可恶至极!”
胸口一股气憋着,宫祈佑脾气暴燥的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
都以为这事情,已经过了三月之久了,该有的风波,也早该平息了吧?却偏偏这个关头,云州出现疫情,天女之事,再次被人拿来大肆宣扬,宫祈佑简直就是焦头烂额了。
他不怕飞花宫栽赃,怕的却是那个深宫里的那个天威难测的男人,会当真相信。
天下为君者,哪个没有猜疑之心?周帝纵然是立了他宫祈佑为太子,可一旦龙颜震怒,也照样废了他而不在话下!
怎么办?怎么办?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秦云峰口吐鲜血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他默默忍了痛,垂首听训,心中却一片一片的麻木,缓缓涌上。
他想,他这辈子,真的就一直是这样子了吗?
主子高兴了,打赏他一块骨头尝尝,不高兴了……一脚踢开。
他比只狗,还不如。
恰在此时,府里下人接了一份礼进来,兴冲冲的道,“殿下,六王府送来了新婚贺礼!”
受命前来的下人,双手捧一礼盒,看起来很贵重,很上档次的意思,下人的心中也阵阵的开心,高兴。
今日啊,多亏是他当值的,所以才会能够很幸运的收了这么一份大礼,等到一会儿亲自呈到太子爷面前,太子爷一高兴,还不得赏他一些赏钱?
下人的梦做得很美好,却不知此时,宫祈佑正在暴怒之中,“滚!”
手里一盏茶盅砸出来,下人满脸的高兴顿时就僵在了脸上,下一秒,双腿猛的一软,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到了这里,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嘴里连声靠罪,怀里抱了那礼盒,忙不迭的就往外走,可没走两步,又听屋里一声厉喝,“礼盒留下!你滚!”
下人忙忙又回来,连滚带爬放下礼盒跑了出去,宫祈佑双目盛着怒,看一眼秦云峰,后者默默起身,将礼盒接过,先行打开看了一眼,见无任何危险之后,这才面色古怪,一脸默然的将礼盒送上。
一尊送子观音,一支千年老参,外加一副大大的手书:恭祝太子殿下洞房花烛,早得贵子!
早得贵子,早得贵子!
“混蛋!混蛋!”
宫祈佑只一眼,就气得浑身哆嗦,嘴里喊着,“他宫祈玉,这是早盼着本宫断子绝孙啊!”
“噗!”的一口血吐出,竟是气得眼前发黑。
秦云峰将脑袋扎得更低,既不上前,也不出去,任凭着大周尊贵又伟大的太子殿下,身形晃了两晃,又牙里咬着恨意,向着秦云峰道,“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准备车轿,本宫要进宫!”
她马小雅不是天女吗?
她马小雅不是很有本事的吗?
那就等着吧!
……
深秋,已见寒凉。
京里的天气,在白日时,还略略好些,可到了晚上的时候,便显然得很凉了。也或是因为天气真的见冷,或是云州府的疫情,也跟着很快的传到了天京,这刚刚天色一擦黑,整个天京城的人,都来去匆匆,格外萧条。
佑大的一个街道,行人寥寥,屈指可数。
余墨很狡猾,比兔子还要狡猾更多。苏非几次布置,都被他侥幸逃脱,以至于宫祈玉还没有说什么呢,苏非脑门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擒匪不给力啊,谁知道六王府会不会眨眼变成笑脸虎,一怒之下,摘了他的脑袋?
苏非后来暗自又想,以自己与六王的交情,应该不会吧,不会吧?
羞恼之下,又硬是咬了牙关,发了狠!
该死的余墨,该死的飞花宫,就不信小爷拿不下你!
一番斗智斗勇,终于在失败数次之后,苏非将那个狡兔三窟的墨宫主,彻夜拿下了!
虽然区区数十人,但却死伤惨烈!
苏非居高临下,看着被困在京城外围,算是贫民窟一地的几个人影,淡淡说着,“困兽犹斗!说吧,你想怎么死?!”
秋风吹过,寒意彻骨。
余墨一身血衣,咬牙挺身而立,眉眼看着四下里,无数的尸体,有对方的,更有自己的,心头倏然掠过一抹颓败,苦笑着道,“都到了如此境地,还能怎么说?成王败寇!我本无意对天女有害心,却还是伤了她……今日之事,也算我咎由自取吧!墨无意求生,只盼,能将墨死后,将我兄弟们的尸体,好好收葬了,墨于九泉之下,都念世子爷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