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楚为何,他最近变得很奇怪,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他注意起景如是的一举一动来,刚开始时,他以为这是厌恶,是想找机会奚落、整蛊她,然而越到后面就越不像是单纯的讨厌,尤其是那晚见她流泪,他竟然无端生出了心痛的感觉。当听闻景从之坠马死亡的消息时,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拍手称快,而是在想景如是现在是不是很伤心?其他人应该会趁机对付景家吧,她一副蠢笨的样子能应付得来吗?
他把这些莫名的情绪归结于自己的良善,毕竟与景如是也是同窗,自己又不是那种落进下石的人,所以产生同情也属人之常情。
然而,当康世仁家破人亡时他却没有这种感觉,反而与其他人一样,急急撇清关系,免得惹来一身骚。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未等他纠结出个明白,景家门口忽然出现了好几辆马车,朱红色的大门也打开了。一连串的人从里走出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景如是最后才出来,她仍在孝期,穿的是朴素的白袍,简单单调的色彩衬得她肤如白雪,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水晶葡萄般镶嵌在巴掌大的脸上,越发明丽动人。
她面无表情,径直走向一侧的马车。
他见后面跟来了许多人,还抬着不少箱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走了上去,对轿子里的景如是喊道:“景如是!”
景如是掀起布帘,见是巢文彦,挑眉询问道:“怎么?”
“你要搬家?”巢文彦扫了一眼浩荡的队伍,问道。
“差不多。”景如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你搬去哪里?”巢文彦追问着。
“京城之外。”景如是见他一直问个不停,嘴上轻扬,问道,“巢文彦学友,你想帮我搬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