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心疼你母妃。”景如是抱起他的胳膊,心中像有一块石头压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越是痴情越是无情,璇敏从极爱到心死,必定是经历过外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她才能绝然放下一切,放下嘉年。
裕惜赐握紧她的手,接着说道:“太傅之女有了身孕后,父王觉得自己对宗室有了交代,他便去找母妃求和。然而,母妃对他的态度却恭敬冰冷,冷得让人心中生寒。父王想了很多办法,但母妃却连一个字都不愿同他多说。后来父王才从下人的口中得知,这半年,母妃除了在抱着皇姐时会露出笑容,平时里不与任何人交谈。父王很自责,想尽办法弥补,但都无成效。皇姐一直体弱,母妃便想带她回岭南娘家修养。父王知道一旦让母妃走了,她就不会再回来。所以他一再拖延,直到母妃像疯了一样砸烂了所有东西,还失手推到了太傅之女,令后者小产。那时父王才知道,母妃的精神世界早已垮塌,她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那天爆发出来,像疯子一样歇斯底里。”
“母妃被关进了单独的房间中,父王虽然没有处置她,但却不让她碰皇姐了。他还请了很多名医来为母妃治病,但大夫全都束手无策。这事传入了皇上耳中,他大怒之下狠狠斥责了父王,父王回府后借酒浇愁,神志不清之下他犯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
听到这里,景如是的眼眶已经红了,她颤抖着声音询问道:“是什么?”“他强暴了母妃。”裕惜赐说道这里,喉咙间忽然像被东西哽住了一般,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他很爱父亲,可也无法原谅这样的行为,失望、心疼、愤怒、无能为力像冰冷的空气般,灌入他的胸腔中,每一把都是割肉的钝刀。
景如是站起来,抱着他,心痛地制止道:“对不起,不要再说了。”
“让我说完吧。”裕惜赐拉开她,表情已恢复平静。
景如是没有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还能安慰他什么。他所经历的,她不能替他分担,唯有让他说出来,或许会是一种释放。
“之后,母妃有了身孕。”裕惜赐嘲笑道,“太医说母妃无法再孕,可她偏偏又有了,这可真是讽刺。十个月后,母妃生下了一个男孩,也就是我。宫中的反应自不必说,就连父王都喜出望外,似乎忘记了他对母妃做过的事。一切好像都恢复了正常,那些不开心的过往都像烟雾般,被风一吹就散了。除了——母妃不喜欢我。”
“母妃很不喜欢我,她甚至不愿意抱我。虽说有好几名奶娘在轮流照顾我,但父王仍旧希望能培养母妃与我的母子亲情。可母妃却说她的精力有限,只能照顾一个孩子,她已经有了皇姐,所以她不能再照顾我。于是,父王又犯了个巨大的错误。他将皇姐从母妃身边带走,将我硬塞给了母妃。母妃极力抗拒,她又哭又闹,但父王就是铁了心不让她见皇姐。为了能见到皇姐,母妃愿意照顾我了,或许真的是母子连心,一个月后,我已离不开母妃,而母妃也对我疼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