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如是毫无畏惧之色,接着说道:“恕微臣直言,殿下虽然身为一国储君,继位本是理所当然。然而只要有祁王这个隐患存在,殿下的位置就不牢靠。若是殿下想要击败祁王,顺利继承大统,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太子深深地看着景如是,很久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才开口问道:“你当真愿为本宫所用?”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景如是难掩激动地说道,“自从我爹去世后,景家已大不如前。世人皆以为景家身怀异心,然而微臣懂得审时度势,不会蠢到以卵击石,我只是想求一个安稳而已。不过即使微臣有这样的想法,朝中各党各派却不肯放过我,仍然步步相逼。尤其是祁王,他几次三番设计陷害,甚至差点要了微臣的命。若是他继位,微臣只怕从此万劫不复。所以,为公为己,微臣都当应效忠殿下。”
“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宫相信你有这份忠心。”太子突然转变了态度,露出笑容。
“微臣不会辜负殿下信任的。”景如是信誓旦旦道。
“落座吧。”太子满意地点头,景如是的话不无道理,祁王与景如是素有过节,若是裕惜赐继位,景家定是第一个被灭门的家族。所以,她只能选择依附他。即使她有些心眼儿也无妨,只要她是真心反裕惜赐的,他和她就有共同的目标。
“谢殿下。”景如是坐回原处。
都已经说穿了,太子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他问道:“除了这支风华露,如是可还藏着其他本宫所不知的讯息?”
连称呼都立马换了,这太子果真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啊。景如是在心中嘲笑,这样的素质也能成为储君,要离间他与皇帝,看来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景如是淡然一笑,说道:“我知道极西的大谛国,有位奇人,写了本论君主之术的书。我能识一些西语,侥幸读过,深为折服。可惜里面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不知殿下可愿一听?”
“但讲无妨。”太子一听是讲君主之术的,顿时就来了精神。其他人对他说这些话,他或许不信。但景家这样的权臣世家,他们很可能研究过帝王术,所以她的话值得一听。
景如是露出深意的笑容,她在本科时曾一度对文艺复兴时期名噪一时的意大利瓦伦丁诺公爵西泽尔。波尔金非常感兴趣。因此反复研读了把西泽尔视为理想君主的《君主论》一书,并依此写了一篇论文,还被老板推荐上了专业杂志。《君主论》只是一本小册子,所以她能记得住完整的内容。
而今天她就是要用《君主论》勾起太子的兴趣,让他一步步走进她的圈套。
“殿下,请问:你认为君主究竟是受人爱戴好,还是让人畏惧好?”景如是询问道。
“这……”太子有些犹豫,“自然是受人爱戴好。”
景如是摇摇头,否定道:“最理想是两者兼备,如若不然,宁选让人畏惧。靠惩戒维系的畏惧比靠恩惠维系的爱戴更为有力,因为人们冒犯一个自己爱戴的人比冒犯一个自己畏惧的人更少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