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晴儿是做错了,可是她罪不至死。”巢文彦接着说道,“晴儿哭闹了一整夜,趁我们不注意,还想用摔碎的碗片割腕。我娘实在是不忍心了,就劝说我爹去找殿下,说发生了这种事情,晴儿要寻得一门好姻缘已不可能,请殿下看在巢家多年来对他忠心耿耿的情分上,收晴儿做妾。这样两家既能联姻,晴儿也不会再寻死意。一开始我爹厉言拒绝,但耐不住我娘和晴儿的苦求,只好写了一封书信,让我交给殿下。所以一大早,我就去了旭冉府。”
“他看了之后是何种反应?”景如是心中还存着希冀,希望是巢文彦曲解了裕惜赐的意思。
“殿下看了之后,沉默了很久。我告诉他,晴儿犯了错,理该受罚。他若是真心不喜欢晴儿,可以拒绝。”巢文彦说道。他虽然无法接受景裕二人的事,不过对事不对人,他还是很客观的。
“然后呢?”景如是追问道。
“殿下问我,让晴儿委身做妾,难道将军府不觉委屈?”巢文彦说道,“我就将父亲的意思转达给了他:我娘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是受尽万千宠爱的。她年纪小不懂事,所以犯下大错。可为人父母者,都是希望子女过得好的。晴儿只心系殿下,即使事情被掩盖下去了,她也宁可削发为尼也绝不会再嫁他人。但晴儿所做之事让将军府都无法自圆其说,所以如果殿下宽厚,能收下晴儿,将军府必定鞠躬尽瘁,誓死追随殿下。”
“用整个将军府来做‘陪嫁’,你爹的手笔还真是大。”景如是声若坚冰,讽刺道,“这些年来,将军府与祁王关系密切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实,若有朝一日,将军府改投太子,太子会不会相信都成问题。所以你爹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有用这么个说辞,来缓解与裕惜赐的关系。虽然唯一的嫡女做了妾,但只要裕惜赐一日未娶正妃,巢晴儿都是有扶正的可能性的。”“我不否认你说言的。”巢文彦算是默认,他爹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懂呢。
“而裕惜赐,”景如是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中,“他要同太子争,就需要强大的同盟支持。将军府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他一方面对巢晴儿的所作所为心生厌恶,但另一方面,为了一个巢晴儿就与将军府割席决裂,他又觉得不值。所以他沉默,在心中计算得失。将军府提出巢晴儿为妾,他可以暂时口头应承下来,待到两年后,她及笄时,再出变数也来得及。”
“殿下真的只是敷衍应承吗?”巢文彦一愣,想得倒没有她那样复杂。
“他若是娶了巢晴儿,便是与我为敌。景府与将军府,他会选择得罪谁呢?”景如是看着巢文彦,目光冷冻如霜,“最好当然是两个都不得罪,先应承下你们,然后再来安抚我。”
巢文彦怔了怔,问道:“那你如何做?”“我会去找他,当面问他。”景如是说着站起身来,走向门外。
“砰”的一声,房门被巢文彦用力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