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纳兰端去了王府,并且明摆着要夏侯靖把钱庄的账本还回去。
第二天,他带上陈绵绵,两人把账本如数奉还。
“王爷,就这么把证据双手奉上,难道不觉得可惜吗?”她的眼神里带着可惜,“那只老狐狸,肯定会想,以为就这样把我们给吃的死死的。”
陈绵绵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但夏侯靖不想做冒险的生意。
把账本早日交还也是好事一件,到时候有什么损失,问起来与他无关,何况,账本已经被秀才给拓下来了,就算证据被毁灭,只要东窗事发,调查起来,一样有证有据。
他一点都不怕纳兰端会抵赖,或是毁了精心部署好的一切。
三年前那个可恶的奸臣害死了他的挚爱,那么三年后,就该尝尝,卷土重来是什么滋味儿。
陈绵绵见夏侯靖不担心,倒也不再说什么。
钱庄老板目送着他们远去,等确定是真的走远了,连忙将账本那进了账房。
房中,纳兰端和马翩舞坐在大圆桌边,父女俩是有备而来,今天等不到账本,明儿也会上门来等。
“爹,女儿始终觉得,最靠谱的不如死人。活着的人,要是哪天想不开想寻死了,会把我们都拉下水的。”她眼角上挑,语气不善。
明摆着,这番话是说给老板的听。
钱庄的账册如今是还回来了,要是中途发生点什么事的话,那么自然是不堪设想。
马翩舞那一番话分明是暗示,要是他敢告密,那么就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谁不想活了,敢得罪眼前的纳兰端呢?
他可是当朝的丞相,位高权重,和这种有权有势的人作对,绝对没好果子吃。
“草民不敢,草民是万万不敢啊,还求大小姐高抬贵手。”钱庄老板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丢了性命是小事,万一连累全家可就麻烦大了。
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又求又磕头的钱庄老板,马翩舞就好像是看到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心情审视愉悦。
“爹,女儿可不敢做主,全听您的。”
她将事情的决定权推给了纳兰端,在外人面前,可要给他十足的面子和台阶。
就算是亲生女儿,也要懂得识时务,毕竟讨人欢心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在马府长大的马翩舞,对于做人方面自然有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造诣,只因大房李氏和纳兰端都不是省油的灯。
摆摆手,他眼神往下一沉。
“菁儿,稍安勿躁,爹认为钱庄老板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懂怎么做,若不然,他一家老小可就会跟着遭殃。”
纳兰端笑眯眯的开口,看着钱庄老板的眼神无比犀利。
跪在地上的钱庄老板不敢造次,“草民多谢丞相不杀之恩。”
他不敢起身,一直跪在地上。
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账本,马翩舞决定撕掉她签名的那一页,要么叫掌柜的重新做一本,要么就想办法把撕掉的那页重新填补上去。
账本一事解决后,马翩舞总算能高枕无忧了。
想想,柳桃死后的那段日子,她为了担心账本,而被人查到头上来,寝食难安。
从今天起,总算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回到王府的骆冰凝,心里想起那些日子被陈绵绵算计的遭遇,她越想越不甘心。
拿起枕头,把藏在下面的一包药粉塞进了腰带里面,然后匆忙下了阁楼,前往厨房。
厨房里的看守丫鬟碰巧有事走开了,趁着空隙骆冰凝推门进了厨房,进去前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看清楚有没有被谁发现。
检查完一切都顺利,马上关上厨房的门,开始找属于陈绵绵吃的东西,她是不折不扣的吃货,对膳食方面,夏侯靖特地命人准备。
看准了一锅牛腩煲,她打开盖子,将带来的药粉倒在了里面,然后在用筷子搅拌,为避免事前被发现,她将筷子都进了柴火里。
一把火烧掉,自然就不会留下罪证。
完事后,她盖上盖子,趁着丫鬟没回来前,要先离开厨房,不然被发现的话,事情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将纸头丢进火里,骆冰凝快步往阁楼的方向走去。
进去后,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双手交握在一起,她很希望能够快点看到陈绵绵死的样子。
就在此时,她的头又痛了起来。
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骨头,难受的让人想死。
骆冰凝承受不住痛觉,人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抱住头,双腿曲起,身上是涔涔冷汗。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是那天前来王府的那个救难帮帮主。
那人喊自己妹妹,为什么是妹妹呢?
坐在地上,骆冰凝没有急着起身,想等到痛觉缓减一些后,她要出王府去找那个幕婉清,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见到自己会直接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