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熙儿原本的姐姐,如今成了丞相的长女,到时候必定会找我麻烦。”陈绵绵倒也不隐瞒皇太后。
马翩舞是什么样的人,外人不清楚,她却懂得清清楚楚。
何况,她都去了王府大放阙词,警告要抢走夏侯靖,如今来了皇宫,不做点什么事儿,陈绵绵认为,传出去,还以为怕了那个马翩舞,何况,皇太后再此,谁敢造次呢?
“原来,纳兰端找到的长女居然是熙儿的姐姐,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呢!”皇太后的声音里充满了感叹。
谁说不是呢?谁都可以找,可偏偏成为丞相千金的是那个与自己对着干的宿敌,想要马翩舞和她握手言和,这辈子不再有什么争夺,怕是痴人说梦。
就算她肯,怕是那个处处找麻烦的马翩舞也不肯。
陈绵绵露出一脸的难色,“熙儿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当初在马府的时候,一度受大娘和她的虐待,甚至有时候还要被打的体无完肤。”
说话间,她挽起袖子,本如雪白的藕臂上留着一些伤疤。
看那些伤势,都看得出来是陈年旧伤。
皇太后伸手握住了陈绵绵留下疤痕的手臂,“好歹毒的心肠,居然对熙儿下如此重的毒手。”
陈绵绵听得出来,坐在对面的人声音里带着怒气。
只要再接再厉,到时候马翩舞想要找麻烦,相信不会那么顺利,有了皇太后的保护,可以说,是受了重视。
“谁说不是呢!娘总是说,多不事不如少一事,家和万事兴。”说话间,陈绵绵低下了头。“一个和字,却让我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忍辱负重,在马府里苟且偷生。那些年来,过的苦日子,熙儿不敢忘,因为根本忘不掉。”
她说完后,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坐在陈绵绵对面的皇太后,也承受不住伤感,变得哽咽。
真是听着落泪,闻着心寒。
那个可恶的马翩舞还有大房李氏,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紧紧握着陈绵绵的双手,“不用担心,皇奶奶今儿就送你一件宝贝,这东西啊,就算是皇上来了,也要乖乖的靠边站。”
正等着皇太后出手相助,一听她另有打算,陈绵绵自然是兴奋不已,这下子可算有了自保的办法。
那个纳兰端诡计多端,狡猾奸诈,不得不防。
有皇太后的协助,怎么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儿。
她们之间的谈话越加深入,这也让彼此多了一些了解。从前甚少的相处,经过今日,相交的更加深刻。
想到一件事,皇太后凝视着陈绵绵。
“熙儿,关于靖儿手上戴的那条绳子,皇奶奶认为……”她欲言又止。
那条绳子的事陈绵绵自然是很清楚。
她摆摆手,表情平静。“皇奶奶,人都有过往,何况王爷出身皇室,地位身份显赫,那么遭遇也是与人相反,那条绳子,如果他想留证明很重要,无论是什么人给的,熙儿都不会去评断。可见那个人曾在王爷心目中有一定的地位。”
她不否认夏侯靖戴着那条绳子,好几次很想扯断。
那东西是幕楚楚送的,要是扯断了,也就有意味着他彻底放下,彻底忘记了与那个人的旧情。
皇太后没料到陈绵绵会说出如此识大体的话,看神情和眼神,完全是出于真挚,丝毫没一点说谎的成分。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碰巧下朝走进寝宫的夏侯靖听到这句话,他的目光对上陈绵绵的,他们灼热的视线彼此凝望。
陈绵绵说的话,皇太后算是懂了。
见她也坐的有些时辰了,她认为也该出去走动走动。
“熙儿啊,最近园子里又开了一些花儿,皇奶奶认为有盆兰花适合你养。”借花献佛,皇太后想单独和夏侯靖聊聊。
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她欠身一拜,陈绵绵走出了寝宫。
在太监的指引下前往刚才皇太后说的那个园子。
夏侯靖走上前来,“皇奶奶,莫不是孙儿不在时,你刁难熙儿了?”
听完自家孙子的话,皇太后不怒反笑。
这小子真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能找到像马熙儿这般知书达理,知进退,识大体的女子,可谓是三生有幸。
瞥了一眼不开口的皇太后,夏侯靖有了几分担心,难道,在他上朝期间发生了什么吗?
似乎看透了他的表情,皇太后不紧不慢的开口。
“靖儿啊,皇奶奶刚才同熙儿说起了你手上的那条绳。”她轻声叹着,“人都死了三年,你也该看开了,过完今年都有四个年头了,还要想着那个幕楚楚到什么时候呢?”
听着皇太后这番言辞犀利的话,夏侯靖很了解陈绵绵的为人,绝对不会在背后说三道四,那么很有可能事情是皇太后先开的口。
“皇奶奶,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急坏了。
上次,陈绵绵置气,就是为了骆冰凝,就在刚才,她听完皇太后提及他手腕上的那条绳子,说真的,夏侯靖现在根本保证不了,究竟哪个倔强的女人是生气了还是故意装作没事。
夏侯靖暗自着急的样子,认真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这么一来皇太后似乎放心了。
“靖儿,她说等你有天自己拿下来。”她笑了,“刚才你进来时,熙儿说的那两句,现在想来都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