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祁!你别给主子抹黑成不?若不是你顶着张主子的脸,我早就想揍你了!”暗处的守卫这时候才走了出来,愤懑地敲了敲牢房的门栏,比划了比划自己的拳头。
“哎,你们说主子把咱们都关到这里来都做什么啊?放着好好的暖房软榻不睡,跑这儿来受罪。”宮祁撇嘴抱胸靠着牢笼问对面的人。
“宮祁,闭嘴,我们觉得在这里也很不错呢,不必到处奔波。你给我少说话,看着你那得瑟样子,我真想!”说话的人是个大个子,魁梧的身材差不多将牢门的二分之一占了,此时他对着宮祁比划粗壮的手臂,吓得宮祁倒退好几步。
宮祁求救似的看向暗处的守卫,得到的只有白眼儿。
“哼,你们就羡慕嫉妒我吧,我能扮成主子,你们不能!”说着还自顾自地坐在了地上。
“喂,宮祁啊,你也太夸张了,若不是那皇帝不观察入微,你就完蛋了,主子什么时候能将袍子穿成这么脏啊,还有啊,主子可没有你这么宽大的身材,你也好少吃点儿啦!”
“子域,你这话就不对了啊,你说若是我在外面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呢,被你叫到这儿来坐牢难不成还要亏待我的肚子吗?”宮祁很理所当然地申诉着对他的亏待。
被唤作子域的便是那个暗处的守卫,此时他才从阴暗处走出,白净清秀的面庞仿若还是个还未及笄的少年,此时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靠在牢笼栅栏上,有些不符合年纪的老成在面上浮现:“宮祁,你要搞清楚,不是我要叫你回来,是主子需要你,你要是把主子的事儿搞砸了,你就等着吧。”
嘈嘈杂杂的吆喝声从街头巷尾来回的串游,玺玉斋的生意越发的兴隆,为了那德妃的生辰,各家官员各家太太们都是拿出了藏家底儿的银子来,隋静翻看着手中的账本,啧啧,这一个个儿的,还真是胆子大啊,区区一个四品官员也能拿出这么些银子吗?果真皇城的官员人肥胆子也肥啊,许久不做那骚扰楚云昭的勾当了,倒是有些手痒了,说道楚云昭隋静不禁又是叹一口气。
听说那家伙被皇帝老儿押入大牢了,但是用头发丝儿想都知道,那里面必然不是他,他又怎么会任由那老儿将他扣住呢。
今晚便是德妃的寿宴,慕隐这丫倒是没有来串门了,看来今日他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宫中了,这些日子慕隐几乎是日日来蹭吃蹭喝的,隋静倒是一时间都不能适应一个人吃饭看账簿了。
看了看青鸾整顿过店铺的消息,除却玺玉斋,别的店铺倒是没有什么严重问题,只是玺玉斋这赵全的目的在哪里,她现在还不知道,也不打算打草惊蛇。
即将步入冬天的节奏使得气候有些寒凉,到了傍晚已经需要披上外衫才能抵御晚凉,隋静打折呵欠走入内室,还没有把后脚踏入门槛儿,就看到紫衣飘飘,鸑鷟来了。
芸香与婉儿跟着青鸾,凝霜前去与鹓鶵会和,而留下了芷兰和鸑鷟,芷兰打理她的日常起居,那么鸑鷟这个司暗杀的堂主自然就负责保护隋静了,此刻她回到后院必定是有事的。
想了想还是转身迎上去,谁知鸑鷟没有走过来,而是撇了撇身后,一个人影儿忽然闪出来,小小的个子,瘦瘦弱弱的样子,看到隋静先是一愣,再是欣喜地跑向隋静。
“请问您可是左清左公子?”尖尖细细的声音,隋静猜测他大概是个宫人罢。
隋静点了点头,挑了挑眉表示询问。
那孩子眼神儿亮得如同那观音座下的莲花灯芯一般,有些激动地一下子跑到隋静面前,那势头,若不是隋静给后面的鸑鷟使眼色,怕是鸑鷟的利剑已然滑向他那细细的脖子。
“公子,小人是十三殿下殿里的内侍小栗子,殿下有令,命小栗子要将公子请进宫,还望公子随小栗子走一遭可好?”还透着稚气的声音,带着谨慎与谦卑,隋静不想为难他,而且,既然慕隐都不能亲自前来,怕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走这一遭也好。
“烦请公公稍等,待我更衣便可。”隋静看了看鸑鷟,使眼色让她一起进屋。
听到隋静这么容易便答应,小栗子高兴坏了,主子这回不会为难他了,好在这位公子好说话,连连感谢。
“主子,您真要去皇宫吗?”鸑鷟站在隋静身后,看着她将外衫下的女装换成男装,将头发高高束起。
“是啊,若不是万不得已,慕隐该不会将我也拉去宫内,定是他遇到了什么不能独自解决的问题罢。”
虽说一开始隋静本是想利用慕隐,但是慕隐那性格着实是个粗神经,对人也很不错吧,整天来陪陪隋静,搞得跟探望孤寡老人似的,如今人家有些困难了,隋静总不至于置之不理吧。
换上了一袭月牙白的曲裾长衫,银白色的丝线滚边儿,绣着暗纹的宽袖将手臂的线条若隐若现地展示出来,笔挺的腰杆儿衬着隋静的身高更有优势,比鸑鷟都要高出半分,若不是熟悉的人,定然不能知道她原是个假龙真凤。
“小栗子公公?”隋静将手在看呆了眼的小栗子面前摆了摆,才让对方回过神儿。
“啊,哦,公子,请随小人来!”
看着鸑鷟自然地跟在隋静身后,小栗子有些为难,但还是开口了:“公子,可否公子一人前往?”
本是试探性地开口,在看到鸑鷟那冷清的目光之时,声音逐渐减小,到最后差点让隋静听不出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