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舅父说完,又看向子初,有些感慨的问道:“我听说,你前几日去宋府给你母亲上香拜祭了?”
“嗯,舅父,关于这件事,我还想问您.......我母亲当年,是不是......”。
赫连舅父似已经猜到她想要问什么,当下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不是听别人告诉你,说你母亲当年去世的原因,跟你舅母有关?”
子初看着赫连舅父的脸色,有些小心的点了点头。赫连舅父便沉思了片刻,继而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你知不知道,你舅母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被我关在院子里,不得出门?”
甄氏被软禁在自己院子里,这件事子初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她也不想去过问自己舅父后院里的事情,再说了,她对甄氏没有丝毫好感,但她却是自己舅父的正妻,是赫连大表哥的生母,也是赫连府名正言顺的大夫人。从前的事情,便是她做错了,也轮不到她这个外甥女来说三道四。
只是子初说过,一定要为自己母亲查明死因,还她一个公道,所以,如今才有这么一问的。
听赫连舅父这么一说,子初的心咯噔一下,她惊疑不定的看着舅父,最后在他的眼底读出了答案,却又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么说来,真的是她?为什么?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因为嫉妒,因为看不得别人比自己活得好,或者说,是舅父我娶妻不贤,愧对妹妹的在天之灵吧!”
赫连舅父说着,不无颓废懊恼的垂下了头。在此时此刻,子初忽然看见他鬓角生出来的一根根白发,原本身在富贵之极,号称金旭国第一首富的赫连舅父,其实也只是一个并不如意的中年男子而已。他身上的锦衣盖不住满身的疲惫,身上名贵的玉器也未能带来全身的清明安泰,睡在锦绣绫罗绸缎满织的软床上,晚上也会噩梦连连,无法安寝。或者,真如他所言,大富之家便只求富贵便好,人这一生,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可求的。如果奢求了,那就是罪过,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思及此,子初只能喟叹一声,道:“若是这么的话,那这件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不过舅父,宋府那边现在似乎有意思要将这件事来做文章,咱们也不得不堤防一下了。”
赫连舅父点点头,目光里透出一股子的阴寒之气,一掌拍在茶几上,怒道:“哼!宋石安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就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他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当初,他并不害怕咱们验尸,说不得,他还要用这件事来敲诈我们赫连府一把。只是可惜,可惜你娘,这么年纪轻轻的,就丢下你走了。子初,舅父对不起你,舅父对不起你啊!”
赫连舅父说着,无限伤心往事皆上心头来,忍不住两泪纵横。
子初也唯有劝道:“舅父,这件事也怪不得您。人死不能复生,母亲她已经不在了,若知道您为了她而这般伤心,便是九泉之下也难以心安的。”
赫连舅父稍后静下心来,道:“这件事注定是我亏欠了你们母女,但是你也放心,虽然要看在几个儿女的份上,我不能将甄氏处死或者将她做的那些事情公之于众。但是,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她做了恶,就要接受惩罚,否则,将来我死后,如何去面对你外祖母和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