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号,六十一号在哪里?”
“是我呀!”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说贺家铺子奖品比百有铺的奖品丰厚的那位婆婆。
没等幕掌柜开口,那婆婆上台后,就自顾自的说起来:“百里家铺子就是实惠,我买了便宜东西,还抽到一套紫砂茶壶。那天我还埋怨,百有铺奖品没贺家铺子的好,可那贺家铺子,发了那么多牌子,不像百有铺,就一百个!我……我老婆子,中奖了!”
待到婆婆拿着奖品,乐呵呵的离开了领奖台后,幕掌柜请出了百里家主,家主学着女儿的样子,在盒子里划拉了几下后,抽出四十三号牌子。
拿四十三号牌子的人,幕掌柜有印象,是隔壁布庄的郑掌柜。
郑掌柜一听是自己,只觉得喜从天将,笑逐颜开,走上台去,正要领这独一份的奖品时,一名身穿短衫的男子,在人群最后,大喝一声:“我才是四十三号!”
男子横着眉眼走上台子,亮出自己手中的竹牌子,“看看,大家伙看看,我才是四十三号!他百里家做假,一个牌子发两次!”
台下的乡亲们,真觉得不解,这百里家,家大业大的,犯得着为多买二两银子的东西,再发一次牌子么?
“你胡说!我家的号牌一个数字只有一枚,四十三号牌子就发给过郑掌柜一人。你才是做假的人,这牌子也是假的!”幕掌柜话语犀利,引来众人的目光。
那厮听了幕掌柜的话,不但不罢休,反而更恼了,吼叫着:“我拿了牌子,奖品就是我的!”
百里晴上前,拿过家主手中的竹牌子,又拿过郑掌柜手中的号牌,将两个号牌对起来后,竹丝纹路,完全对上。乡亲们看到百里晴手上的牌子,无一不是大吃一惊,原来人家早有防备,防备着有人闹事。
“我百里家发出去的牌子,都是将一片竹牌子一分为二,纹路是能对上的,大伙可以看看,刚才我们抽出的号牌。”百里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身后的伙计手里拿着对上纹路的号牌,刚才的九个号牌,没有一枚是对不上纹路的。
“那小子太过分了!抓他去见官!”
“对,我们都给百有铺作证,他要骗取奖品!”
乡亲们话音未落,只见那厮脚底如抹油一般,跑的飞快。
“小翠,抓住那厮,勿要伤他。”百里晴下令道。
小翠听令,就要追去。
忽然,那厮背后闪过一道白影,“啪”的一声,他被绊倒在地,还没来得急起身,他身上的衣服就被一道冰冷划了个痛快。
“白公子,是白公子哪!”小翠惊喜的喊道。
白玉箫将那厮拎起,他身上的竹牌子,跟着噼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发出一串嘲讽的声音。
大家伙见此,自然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百里晴清了清嗓子,“各位乡亲,我百里家铺子行得正,做的端,还有各位乡亲父老的帮衬,不怕这些泼皮无赖捣乱!”
乡亲们一片叫好声,百里晴笑的满心,又道:“今天没抽上奖的乡亲,可用竹牌子换一包糖果,希望大家的日子,跟糖一样,甜甜蜜蜜!”
百有铺前,又是一片沸腾。
白玉箫将那厮拖到百里晴面前,重重扔在地上。
“拉去见官!”
“就是,我们在场的百姓,都为百里小姐作证。”
“不可,不可呀!”寻声望去,说话的是贺家铺子的老掌柜楚掌柜。
楚掌柜人挺精瘦,一路小跑过来,他脸上已经有些红了。老掌柜给百里晴作揖后,恳求道:“我老儿就这一个不争气的侄儿,恳求百里小姐别去报官。我们认打、认罚。”
百里晴面露难色,心里早就有了主意,故意不出声。刚才领过糖果的百姓可不甘心,都在嚷嚷着要将这厮拉去见官。
那老掌柜也真是没了办法,眼看就要跪倒在百里晴面前,百里晴一个健步,扶住老掌柜,谦言道:“虽然楚掌柜是贺家铺子的掌柜,但也是我百里晴的前辈。您这让小女子怎能受的起啊?既然他是您侄儿,就由您带回去管教好了。白公子,放人。”
家主在一旁一直没做声儿,眼神里满满是赞许的神色。百里晴的行径,让她很满意,一来,点名了是贺家派人捣的鬼;二来,卖了老掌柜的面子;三来,得了仁义的口碑,这才是最赚的生意。
老掌柜听了,已是满脸羞红,若不是为了家中这一棵独苗,也真不至于如此。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那厮脸上,那厮也真算是脸皮厚到家了,反咬道:“要不是贺老爷给我五两银子,我才懒得干这趟差事。我给大伯赚银子,大伯还打起我来了。”
在一片起哄声中,楚掌柜带着侄儿离开,却没想,东家正在自己铺子上,发着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