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从司簿司每领取一钱银子,都是经过老奴手中,不敢有半分损失!”
“淑妃娘娘,你还有何话说!”我将账簿劈面摔向她,一声声清晰入耳,但凡宫中之人便知道我此时胸中的怒气!
她一页一页翻看,看得极其仔细,然后浅浅一笑:“东珠一百颗?这是东珠?月银五百两?本宫到了这皇宫中每月领的不过是三百五十两!江南胭脂?就这破玩意?皇后娘娘莫非真以为我纪芸是没见过世面,连这些东西都不识得?”
“皇后娘娘明察,所有银两都是我和黄司簿点核,亲手交给陈典簿,再由她分发到各宫,老奴不敢有半分说谎!求皇后娘娘明察”
盒中的珍珠散落于地,我瞥一眼,竟是大小不一,别说是宫中上贡来的,就是临安城专卖珍珠的商铺也比这些好上无数倍。
什么人如此胆大,竟能欺上瞒下,敢在顾楚年眼皮之下公然贪污,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定不是一朝一夕,我时常听闻宫中掌管宫廷事务的宫娥,太监经常投机取巧,偷拿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想他们清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管,可如今竟生成如此大案!
想到此,我倏然一惊,掌心渗出些冷汗,此事的后面定有高人暗助!如若不然,谅她们这些无知妇人也没有如此的胆量和本事,藏于宫中经年之久而不被人识破,若非没有今日纪芸这么一闹,此事定然不会露出半分!
“来人!”我面上浮起冷然之色,一字一句的道:“即刻将司簿司的典簿,掌簿,吏员都给本宫带来!”
两位司簿脸色越发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只过了片刻,就见龄官脸上带着薄汗奔跑入未央宫。
“娘娘,陈典簿被人在假山后面杀死了!林大人已经派禁卫军在那了”
我遍身生寒,喉头哽住,竟说不出话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竟然就被人杀人灭口了!我起身扫视着众人并未有一人离去!
绵延宫室,重重楼阙,谁也不知这宫中到底潜藏了多少眼线,否则又怎会在这一盏茶的时间里,陈掌簿就这么巧被人杀了。
日当正午,我踏入尚宫局的外殿,望着倒在地上的陈祉,她死相极惨,心脏前的匕首,几乎全埋入肌肤之中,似穿透了胸膛,一缕鲜血顺着身子躺落在茜草之上,怵目惊心,她眼睛里带着不信和不甘,眉目之间缭绕着死气,让我心中一呕,似要将胃里掏个干净。
她果然是被人杀死的!照她死时的姿态,看来定是她所熟之人所杀!
我走过假山,站于尚宫局殿上,众人皆敛息俯首,肃静的殿内只有锦缎滑过青砖的悉簌之声,个个都是胆战心惊,生怕此事和自己有所牵连!
我拽着手指,渐渐的恢复冷静:“林将军,即刻封闭整个尚宫局,但凡今日进入过尚宫局的人一并交由大理寺收押,凡宫中和陈祉过往相熟者一并下狱。”
“香儿,去御书房将此事报告皇上!”我转过身子,见香儿两眼圆睁,一副惊悚害怕的样子,听见我叫她,她似被人猛的抽了一鞭子,颤抖得说不出话,软软的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