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凝视着香儿已经苍白的尸身,站起身来,呆滞的走出天牢里,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无心之人,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王太史死的那天,我就早该知道,我身边的香儿,并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无辜,陈典簿死在尚宫局的时候,她柔弱不堪,竟然昏倒在我的面前,可王太史死的时候,她竟然第一个上前触摸他的鼻息,如此反常的事情,我怎会如此掉以轻心。如此的傻。。。
我木然的走过宫中的小道,龄官,我知道的,她定是在天牢哭的死去活来,我真是个无情之人,否则又怎会哭不出来。
宫娥们耷拉着脑袋,对我行礼,然后和我檫身而过,我转身看着她们娉婷的背影,一个个,都和香儿那么相似,摇曳如花,万种风情。
远处万般巍峨的皇宫,在雾霾的天气里死气沉沉,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怨恨来:帝王江山,只是他顾家的,为何却偏偏要如此多的人埋骨青冢。
一路上我都不曾流下半滴眼泪,我将自己关进房间,整整的坐了一天,直到很晚。。
我静静的站在窗前,目光始终凝视着窗外摇曳的枝桠,如此萧条,想来香儿也是个可怜之人,只是宋家的死,真的会是顾楚年所为吗?
如果真如香儿所说,她的爹爹因为支持顾淳,顾楚年为了打垮太子,那么凭着他的才智,还有他对顾淳的蚀骨之恨,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恐惧之感,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想,偏偏,所有的过往都在我脑海中回荡,当年,当年爹爹,被诬陷谋反,是不是,是不是也和他们的帝王之争有关?
“吱---”刺耳的一声推门声,我手中一晃,烛台倾倒,火焰落在桌上,扑哧扑哧。
他将烛火扶正,环住我的腰,“在想什么,怎会如此失神?”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和疲倦,脸上的柔情如泉水一样,遮住他脸上的沧桑。
我仰头看他,“香儿死了!”短短的几个字,从我嘴里似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声音中有几分颤抖,我却极力控制,不想表露出更多的情绪。
他脸色微变,目光有几分闪烁,然后抓住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盯着我良久,终是开了口:“絮儿,他是太子的人!她要刺杀朕,更可恶的是她几乎将你置于死地,早就该死!”
“她谁也不是,她是宋矜的女儿!”控制不住的眼眶一热,一直强加压抑的泪水从我眼眶之中喷涌而出。
“宋矜?”他声音哑然一紧,似乎又想起些前尘往事,这两个僵硬的字听在我耳朵里,竟有些凝重。
他放开我的手,轻轻的为我拭去脸上的泪痕,“你说香儿他是宋矜的女儿?”他低声问,声音里夹着几分莫名的沉郁。
“嗯,是她亲口告诉臣妾的!”
他的手在我的脸上有过短暂的停滞,我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唇角在痉挛。
是他,真的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