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皇从城外回来的时候,已然是未时末刻了。邵芸嫣也已经跪了将近三个时辰。
黎皇本来兴致很高,那玉龙国的使臣已经到了百里之外了,不日将要进城。这个消息真真的要黎皇由心的喜悦。可是刚刚回到宫中,就听闻了邵芸嫣谋害皇嗣,被太后处了罚跪之刑,已经在宫道上在接受罚跪之刑。
听闻这话,黎皇顿时脸黑了起来。他倒不是怀疑邵芸嫣真的伤害了皇嗣,他知道这个女子,定然不会做出来这么蠢的事情。在自己的宫里害人,谁又会那么傻?
想到已然跪了很久的邵芸嫣,当即吩咐文顺喜赶往怡安宫的宫道,最起码要邵芸嫣先起来再说。这现在是初春,但是这春寒若是受上了,也不不容易恢复的。
一路上黎皇只是觉得心烦意乱,也不知道为何,只是一再的催促轿辇再快些。生怕要邵芸嫣多跪了些时间。
饶是紧赶慢赶,黎皇赶到的时候,也是只看到了昏阙在地上的邵芸嫣。看着宫道上倒着的娇柔人儿,黎皇心猛然一痛,来不及等着轿辇停稳便自己翻身跳下了轿辇,抱起了昏阙的邵芸嫣。瞪了一眼身边看着邵芸嫣的太监,怒道:“贤妃娘娘晕阙过去,您们不知传御医么?”
“回皇上……。”太监还想说是是太后的旨意,不许……可是还没有等说完话,就被黎皇的怒声打断了。
黎皇看着太监异常愤怒,只是觉得怀中人儿面色越来越白,要他止不住的心疼怜惜,顿时抱着邵芸嫣转身走向龙辇,对着文顺喜吩咐道:“快回毓秀宫,传谭鹤松过来。贤妃娘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定是会活剐了你们。”
两个奴才被黎皇的怒视吓得顿时跪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嘴里一直叫着:“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
黎皇此时已经没有心情管那些个奴才,只是吩咐太监起驾去了毓秀宫。
看着远走的龙驾。两个太监对视一眼,立刻奔跑到怡安宫向太后禀报了。
太后惊闻黎皇回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带着昏倒的邵芸嫣去了毓秀宫。便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了。当即看了看左右冷笑了起来道:“两位贵妃,带着甜汤和这个两个奴才,咱们去毓秀宫看看,这个贤妃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高贵妃和夏贵妃心情各异,高贵担心着邵芸嫣,生怕黎皇一个暴怒,邵芸嫣小命不保。
看着邵芸嫣被黎皇抱着带了回来,那一脸的苍白,倒是要着上下的奴才心里一惊。这主子娘娘可是受了责罚,怎么这般苍白虚弱?
奶娘看了一眼邵芸嫣这个模样顿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随即打量着邵芸嫣的神色。担忧着她的身体,又不敢进她的身前。唯恐黎皇发现些什么,毕竟她家小姐,现在还是有着重大的嫌疑的。
而黎皇没有心思管一众奴才的想法,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一直在诊脉的谭太医。看着他拧起来的眉毛,不由得出声问道:“鹤松,贤妃娘娘怎么了?”
谭太医皱了皱眉,起身对着黎皇拱着手说道:“回皇上的话,贤妃娘娘脉象,很是不好。”
“不好?你谭鹤松会说不好?”黎皇听着谭鹤松严肃的话,再看着他一脸的严肃,顿时心里有些担忧。
“回皇上的话。贤妃娘娘她……有了身子。”
“嫣儿孕了朕的皇儿?”黎皇听闻了这个消息,顿时笑了起来,眼里变得流光溢彩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问道:“贤妃可是跪了三个时辰……那么她?”
“这便是娘娘脉象不好的原因。娘娘此时脉象甚为虚弱,本已经有了身孕,又受了惊吓。接着被罚跪时候受了风寒。娘娘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子,这头三个月最容易出可危险。所幸的是,此胎没有当即的流掉。但是也甚为凶险,已经出现了滑胎的迹象,臣定然会竭力的保住龙儿。而且娘娘定然会发高烧,才是最为凶险的。若是有个万一,娘娘皇子都会有危险。”谭鹤松说着邵芸嫣此时的情况,的确着实不好。向黎皇说着她的情况,也甚为紧张的,担心黎皇一个怒气,波及到了自己。
黎皇被谭鹤松一席话,顿时把他刚才的喜悦浇了一个透心凉。不由得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看了看此时略脸色已经变得烧红的邵芸嫣,心里一阵气闷,转身对着谭鹤松说道:“尽量从库里找良药。贤妃娘娘和皇子,定然都要给朕保住了。”
“皇上……若是平时娘娘受了风寒,一副驱寒药下去,好好的休息休息。也就定然能够痊愈了。只是娘娘此时有了身子,臣不敢妄自开药。唯恐伤到了胎儿。”谭鹤松低着头一点点的解释着邵芸嫣此时候的情况。
黎皇头疼的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邵芸嫣,瞪着眼睛道:“再怎么不敢妄自开药,也得给娘娘退烧啊。而且是得在保住龙种的情况下,要娘娘好起来。你是太医院院正,若是你治不好贤妃的话,那么你就让贤吧。”
“这,臣会斟酌着开药,会斟酌着开药。此时臣先给娘娘开上副安胎药,给娘娘喂下去。先护住龙儿,在治疗起来就方便得多。”
“哪不快开?还等着朕发话么?”黎皇此时情绪异常不稳定,心里头又气闷又烦忧。
奶娘偷偷打量着邵芸嫣,趁着刚才太医给邵芸嫣诊脉之后,偷偷的摸了摸邵芸嫣的手腕,提着的一颗心才全然的放下。但是看向她的眼神,又不由多了一丝丝的嗔怪。
而太后就在这个时候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赶来了毓秀宫,不得不说太后来的真是时候,黎皇此时正一腔怒火没有地方发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