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以比自己下坠还要来的迅捷的速度,一头直直的栽下。龙十惊的连吃奶的气力,都给牵扯出来,妄图去扭动身子。
忐忑——
这个姿势,七八丈的高度,对于秦暖这样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或许,九死一生!
奈何,任凭他使尽了全身的每一分气力。
本就是已然颓然到了极致的残躯,在这无处着力的半空,又能够有什么用处?
后背,一阵剧痛,巨大的撞击力,硬生生的将他给震的全身麻木。任凭,惯性掀的他几个翻滚,正面朝下,径直的和坚硬的地面,来了最为亲密的接触。
胸口,肩头,关节,面孔,每一个你所能够想到的部位,都是火辣辣的生疼。疼到,从头到脚,都给淹没在了那种好似不属于自己的身躯一样的麻木当中。
然而,他却是恍若对此,一点都放在心上。近乎卑微、但依旧逞强的扬起皓首,因了失去了大半的血气而显得苍白的惨淡面孔,因了刚才和地面的触碰,又蹭破了几处,任凭,淋漓这个词汇,在他的面上,演绎的更加的淋漓尽致。
该是,痛到了灵魂的最深处,才会,让蠕动檀色的唇瓣,都挤出了他一头的豆粒大小的汗珠。和那粘稠的殷红,混合在一起,把这幅本来该是菱角分明的面孔,几乎全都变了众人不认识的模样。“小姐……救小姐……”
自责,惭愧,自己好不容易发现的诡异树藤的破绽,本以为,自己这个重伤的废物,终于是有了用武之地。谁曾想,却是,正是自己……加速了小姐的逝去吗?
头晕目眩,一阵一张的涌上自己脑海。
入眼,眼前的一切,都是好似一个喝醉了酒的人,在看四处摇晃的世界。重影,混合着那沾染在睫毛上的殷红,将这片世界,沾染上了摄人心魄的血色。朦胧,丝毫和梦幻无缘的看不真切;寂静,恍若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孤单。
小姐……小姐在哪里……
为何,却是看不到小姐?
哼,看不到……没错,正是看不到……
竭尽了全力,艰难的去蠕动自己唯一还能够挤出气力去蠕动的脖颈,只是,依旧看不到心中所期盼的身影。
徒有,断断续续的片段,忽上忽下的模糊,狠心的要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种沉重的血色,挥之不去的压在自己的心弦之上。
小姐……小姐……没有了踪影,那本该是悬挂着小姐的树藤……已然断裂……哼,这般的高度,这样子的被控制……径直的一头栽下……和与自己肌肤相接触的坚硬的地面……她那般的娇弱身躯……哪里经受的住那样狠心的摧残?
红色……
遮眼的红色……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血……
那是……那是曾流淌在谁的血管里面的液体?
为何,会这般的蛮横的占据了自己的视线?满满的占据,不容许自己有哪怕是片刻的清静。是非要,让自己相信,自家的小姐,已经,被自己害死在了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吗?是非要自己承认,这片荒无人烟的处所,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