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不禁的咽了一口气,攥起了双拳,担忧而焦急的看着下面。
乌查尔和各路贵族眼里都是有些嗜血和疑惑,看的兴致勃勃。
其余的几只饿狼抢食完了那一只臂膀,还余有一只骨头吐在地上,上面遍布都是血淋淋的血肉,薄薄的一层下面能看到惨白的人骨。
吃了小小的一只臂膀,自然觉得不够,那个没了胳膊的女子脸色煞白,甚至有些灰青色,眼里充盈着绝望和急切。
那身方方正正的铠甲也被撕咬打斗的破烂不堪,半截袖子还摇摇欲坠的挂在身上。
她不断的往后退去,往人群里凑,狼群也不断的逼近,苍劲的身子有些跃跃欲试,就像看见了到嘴的猎物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只咬断胳膊的狼嘴上还滴着血迹,在胡须上摇摇欲坠,已经双眼冒光的扑了过来。
一些人都没有办法的四处逃散,可是一分开,便被饥饿的狼群淹没。
一时间,场地里面惨叫声四起,飞溅的鲜血也是此起彼伏,狼群撕咬着,女人挣扎着。
哭声,叫喊声,救命声……
那些在上面看热闹的仕绅看得更加起劲,双眼发着光,完全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明珠咬紧了牙关,刚想站起来上前,便被早就察觉到的乌查尔死死地按下,“别轻举妄动,你若是毁了今日之事,绝对会把你丢进去喂狼,大事就更不用说了,我找个人把你的尸骨放在包袱里给唐应竹拿回去。”
明珠眼睛有些酸涩,抑制住心里的波动,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终于神经缓和过来,鼻子上头涌了酸楚。
下面惨叫一片,可是唯有一个女子,还穿着百褶蝴蝶衣站在场地中央,神情悲戚的看着这一切,遗世而独立的风范。
明珠咬紧了唇齿,只听着一旁的莫尔疑惑自言自语:“奇怪,真是奇怪,怎么那个女子就相安无事呢?”
凝露眼里有些算计,神情清冷的说道:“王爷,不如咱们打赌,这次的狼会不会把全部的圣女都吃光?
乌查尔微微蹙眉,“这些狼都是饿了半个月的,每日只吃一个馒头,若是看这形势,那个粉白衣裙的女子倒是相安无事,大约是狼女保佑吧。”
凝露眼里闪过一抹讥诮,轻轻地倚回座位上,轻声说道:“我才不会相信真的有狼女,这次活下来的就算不死,也必然重伤。”
乌查尔没有和她多做计较,只听见上面的乌查尔大喊一声“好——”,神情相当的满意。
看着下面的圣女真的都是横尸满地,狼群心满意足的****着嘴角,新鲜的处女血液让他们精神振奋,周围的空气中再次笼罩了浓浓的血腥。
明珠正担心着给那个女子的蒙汗药会不会不够,那些狼群已经向着她的方向步步紧逼。
那女子脸色也蒙上了一层灰败,连连退却。
眼见着那血狼就要扑上来,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她和其余的人一样,残缺不堪的躺在地上。
忽然那女子咬了咬唇,凄楚的看了一眼上方,明珠心里一颤,人们总以为看的是自己,大声的叫好。
明珠攥着拳头,对着那女子勾了勾唇角,故如帐篷里一般轻松。
那女子忽如释然的看了一眼狼群,张开双手闭上眼睛,开始在血流成河的地上翩翩起舞。
她素白的裙裾底下一圈,沾染了地上脏污的鲜血,十分的明显,就如花样正红的牡丹,花瓣至中心都是天地般的素净,上面一寸是染指鲜红的描边。
那女子不只是怎么样的心情,脚底不断的踩着地下,有时候能碰到一个坑坑洼洼里面还不断溜进去的血,也只是身子一顿,接着起舞。
如梦如幻一般,上面的人眼里微微有些震惊,竟是看呆了一般。
这女子本就生的貌美,更何况还在厮杀的血腥战场上,如无一人,翩跹袅娜。
狼群纷纷咽了口唾沫,都能感到喉头一紧,那女子轻步卒旅 ,却慢慢的向着狼群的方向挪动。
她竟主动迎了上去……
明珠看的心思紧张,若是从前,她定不会多加犹豫,管她三七二十一,先飞下去把人救了再说。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便是为了徐州城以致京城数以万计的百姓,也不能在乌查明目张胆。
正如乌查尔所说,若是真的跟乌查王闹翻了,她一点机会都没了,反而会把乌查王往左斐那边推。
她想了想在前面浴血奋战的橫先生和千里,还有诸位将士,便咬紧了牙关,攥起了拳头,真想问自己一句: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