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凌霜过门,南宫离的人生就像情景剧,一直在鸡飞狗跳,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中度过。若不是武功太好身体强壮,心脏很可能已经报废维修。但在她的眼里,这儿媳妇虽然劣迹斑斑,随便说句话能气死人,三句话不对味就打死人,但心肠确实不错。就连孝顺这种传统美德,在她身上也不缺。
总体来说,他对这个儿媳妇还算满意,从来没有打算换掉。所以,当凌霜向他提出换掉儿媳妇时,他惊愕了,风中凌乱了,“你你说什么?把你降为侧室,娶香染进门?”
“是的,反正你不满意我,正好换个。”凌霜给予很肯定的答案。
“我没有不满意。”如果不满意,又怎么会对她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甚至徇私包庇?
只能说,不是非常满意。但人无完人,这样就够了。
“是吗?”凌霜疑惑地眯起眼,“爹,你好像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能说是满意吗?”
南宫离抽搐了,不是他不给好脸,是本来就不会笑。
“你别胡思乱想,我对你很满意。”
这是南宫离第一次表现出对她的喜爱,凌霜真的受宠若惊了,“爹,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有件事我想我该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凌霜难得给他一个好脸,南宫离很想笑,却碍于面子不敢笑。
“哎”凌霜以一声深沉的长叹开始,“香染姑娘跟三少少年就相识,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将香染的悲情故事加以渲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再经过改良,加工成意思不变,内容稍微有点改变的狗血爱情故事,娓娓道来。
高超的演技配合着卓越的口才,事情经过可谓活灵活现,动人心弦。纵使是一代宗师,听完这个狗血的爱情故事之后,也忍不住沉默良久。
趁他沉默的当口,凌霜继续发挥她的演绎天分,很悲情地道,“爹,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三少欠香染那么多,我们总得还啊。她已经时日无多,我们就成全她的心愿吧。”
“你和逸儿都商量过了?”
“是的,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南宫逸心里也是这么想,只是说不出来而已。既然他无法开口,就让她来开口吧。
南宫离甚是欣慰,“顶天立地方为男子汉,逸儿如此有情有义,为父为他高兴。”
“那就选个黄道吉日,尽快迎进门来。”只有凌霜自己知道,这句话对她来说,有多么沉重。
“这事你看着办吧,别委屈了香染姑娘。”
“我来操办还是委屈了香染,不如依旧让夫人来吧。”其实她没那么大度,亲手为自己所爱的人操办婚事,她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南宫离看着她黯然的神色似有所悟,“我懂,委屈你了。”
凌霜笑笑,“这是我该做的。”
在香染事件上,南宫逸和凌霜早已达成共识。当她向他提出近日迎娶香染进门时,他选择了默然点头。
这个是结果是必然,也是必须,可凌霜的心还是猛然痛了一下,转身欲走。
南宫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搂进怀中,紧紧抱住。
头埋在她肩膀上,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霜儿,对不起。”
凌霜缓缓抬起双手,环住他的腰,“我们是夫妻,有些事情本来就是要共同承担的。”
帘外秋风起,落叶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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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身边的男人已经睡熟。
凌霜悄悄睁开眼睛,蹑手蹑脚下床穿上衣服。将事先准备好的书信放在桌上,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月光如水,宁静的院子里白影蹁跹。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无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扮鬼吓人?”凌霜没好气地瞪着那个女人。
白霏烟双手负在身后走来走去,“有个人今晚一定睡不着,我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