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是因为被andy诅咒了的缘故,当天晚上回市区时,车子突然抛锚。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速路上,又是下着毛毛细雨,穿着一件薄外套的萧子萧冻得嘴唇发紫。
打了急救电话,车子很快被拖走。高速路上拦车不好拦,刘师傅走之前让其他的司机来接萧子萧,可市区离这边还远,过来至少也要一个小时。
春寒料峭,虫鸣蛙叫声此起彼伏。偶有车辆匆匆路过,半夜见行走在道路边缘的女孩子,也没有人停下车来问问。
萧子萧的心里非常的平静,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她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便从未那么平静的行走过。
很奇怪,常常见到报纸上出现高速路上抢劫,抛尸之类的新闻,独自一人行走,她居然不会觉得害怕。走着走着身体暖和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太安静的缘故,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不可自拔。
凌墨的心情有些烦躁,说不出,莫名的烦躁。一只手打着方向盘,一只手用力的揉着眉心。抬起头来的时候,下着毛毛细雨的高速路上,炙亮四散开暖黄的车灯中,穿着灰色外套牛仔裤的长发女子,双手插在裤兜中,晃悠悠的前行。
空中飘下的毛毛细雨在她的沾湿了秀发,可是却看不出一点点儿狼狈。那个身影太熟悉,即便隔着远远的距离,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血气顿时上涌,他加大马力,车未停稳,人就以已经打开门跳下了车。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萧子萧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给狠狠的扼住了收碗,“这黑漆漆的又是下着雨,你这样走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暴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手腕上被抓得生疼,萧子萧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拉到了车边。她用尽一切力气的甩开那只禁锢住她的大手,微微的后退一步,冷冷的看着眼前模糊的灯光下一脸阴沉暴怒的男人。
“凌先生,请你自重,与你无关。”柔软的唇瓣轻启,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
模糊四散开的车灯下,凌墨的狭长的眼睛微眯起,如果是在三年前,萧子萧一定会吓得腿肚子打颤。但是,现在不是三年前,她目光冰冷的直视着眼前那张完美的俊脸,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小巧的身影直立在冷风中,与夜色融为一体,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那倔强与三年前是何其的相似,只是,三年前是倔强的守在他的身边,而三年后,却是倔强的拒绝他的靠近。
凌墨的胸口突然泛起一点点的疼痛,从未有过的冰冷刺骨的感觉沿着四肢蔓延开。他有些恍惚的站在模糊的光影中,微抿着嘴唇,表情说不出的悲伤。
“凌先生,我对你死缠烂打那么多年,现在,正式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我当年不知羞耻的所作所为。”说完,她躬下身,对着那站在模糊广光影中,看不清表情的男人行了一个90度鞠躬礼。
微微的顿了顿,她又接着道:“我不欠你什么,从来都不欠你什么。凌先生您在c市有财有势,有家世背景相当又美丽的未婚妻,所以,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孤女。身体,尊严,你都已经得到,我已无任何可再给你的。所以,请您放过我。”
她的语气卑微,脸上的笑容冷漠而又悲伤。凌墨微微的后退半步,无力的靠在车身上。黑暗中一张俊脸苍白到了极点。手掌握成拳头,又颓然的放开。
他站在黑暗中,看着车光所及的地方,那道身影渐行渐远。维持着同样的身姿,直到那身影在茫茫夜色中变成细小的黑点。
萧子萧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还是什么缘故,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找了几片感冒药吃下,她才躺在柔软的床上。
明天去g市,她一点儿也不想让自己松懈下来。人松懈下来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而她,早已经过了胡思乱想的年纪。
第二天到g市,非常的巧,昨天晚上才决绝的两人居然位置毗邻。她真怀疑,这是老天在和她开玩笑。
换位置显得太小肚鸡肠,她索性闭上眼睛假寐。身旁的人翻动杂志的声音在寂静而狭小的空间内显得异常的刺耳,她索性掏出耳机将耳朵给塞上。
本来是想眼不见心不烦的睡上一觉,但是昨夜的感冒药似乎没有起作用,十几分钟连打了几十个喷嚏,鼻涕眼泪一把,简直就是丢人到了极点。
这副狼狈到了极点的样子,简直就是亲者痛仇者快,这感冒来得真是的太巧了,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简直完全就是为了让她出丑而来。
她正想站起来找人换个位置的时候,身旁的人似乎是被她的喷嚏烦透了,解开了腰上的安全带,大步的离去。
她松了口气,将纸巾揉成一团塞到鼻子中,闭上了眼睛假寐。没有身旁的人所给的压力,压力顿渐,喷嚏也不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