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天仙般的美人是从何而来,这里是花开从善坊吗?一定是我走进来的方式不对!”
我被他夸张的说话方式逗笑了,但是他身上那股恶臭,让人实在是不得不敬而远之。
“百里虫!当这儿是义庄,是吗!赶紧去后院洗澡再把那身脏衣服换下去!”善绫沫大吼道,我这才知道他便是号称有“仵作真眼”的百里丛,身上的臭味从何而来便不奇怪了。
“姑娘见笑,小生失礼了,”他微微一鞠道,“容小生先去沐浴更衣,再来相陪。”然后他一甩袖子,故作风度翩翩地向后院走去。那姿态做作的活活像戏台上的戏子,我笑意更浓,这传闻中十分厉害的仵作居然还是个玩世不恭的性子。
善绫沫无奈地拍着桌子,“我好不容易才放凉的茶水……我要杀了你,色鬼百里虫!”
眨眼间百里丛就梳洗一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其速度之快让人侧目。细看他的样貌虽然不如莫公子俊美,却也是眉清目秀,笑起来丰神俊朗,独有不输于人的魅力所在。
“小生百里丛,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来花开从善坊有何贵干?小生定竭尽全力帮忙。”
我站起来一福道,“奴家芙蓉,是万花春满楼的姑娘,希望公子能帮助芙蓉洗清杀人的冤屈。”
他吃惊地瞪大双眼,不知是因为我是现下正火的杀人犯还是因为我是楼子里的妓女。世间嘲讽、诟病于妓女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我偏不以此为耻,宁可宣之于众也不要自怨自艾,哪像昙韵儿那个贱婢,矫情的过分,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乖乖的,居然就是你,莫钰良那小子居然有幸抱了这么漂亮的大美人,真羡煞旁人也。话说你怎么会来我们花开从善坊?”
原来他是为此事吃惊,是我之前想多了,不过他守着如花似玉的善绫沫,又何必如此惊叹我的容颜?
善绫沫向他解释清楚事情的始末,他点头道,“姑娘放心,你的嫌疑已经可以排除了。作为凶器被缴纳上来的刀就放在义庄,我验尸时特意拿它和死者伤口对比过,死者喉间的切口粗糙,且伤口很宽,肯定不是你当时手里的刀造成的,尽管刀上有血。应该是有人刻意栽赃给你的。”
林花开和莫钰良两个人,将案发房间里的东西事无巨细,从头到尾检验了一遍。
“可疑的地方有一处。”莫钰良指着床上凌乱的床单上,一处暗黑色的血迹。
林花开点头道,“的确,边上太整齐了,说明血迹喷溅到这儿被东西挡住了,有很大的可能是凶手本人。”
“没错,凶手身上肯定会有溅到血,咽喉部位的血喷射速度很快,根本躲闪不及。”
“我们来模拟一下吧。”林花开说着爬上了床,躺在付大人尸体被发现时的位置。莫钰良看着躺好的林花开,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好。”说罢提气一纵,跃起趴到林花开的上方,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脸慢慢地贴近林花开,直到近到能数清她的睫毛时方才停住。
林花开看着莫钰良放大的俊脸,心里痛骂了自己几十遍,竟想些馊主意,居然给了他一个公然调戏自己的机会。他的气息打在脸上,有点痒痒的,居然还有股兰花的清香味道,真正是诠释了呵气如兰的意思。
心里纵然害羞,林花开面色上依旧很淡定,“我的身材比照付大人来说瘦小了些,还是你来演付大人更合适。”不给他否定的机会,林花开身子一缩,从他身侧翻了出来,将他推倒在床,腿一迈骑在了莫钰良身上。后者毫不反抗,邪魅的坏笑始终挂在脸上,“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倒也不错。”
林花开气闷,为什么觉得被调戏的总是自己呢?
门嘎吱一响,是十四娘从外面把门带上了……汗……妓院,床上,关门……林花开要窘死了,更可怕的是眼前的男人的确秀色可餐……
林花开干咳一声,试图掩饰屋子里暧昧的气氛,把精神重新集中到案子上来。她伸出左手抵住莫钰良的咽喉,另一只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维持平衡,低头看着床上的血迹,发现一部分暗黑色的血迹仍在自己的裙摆底下,手上便用劲撑着自己向后滑动了一寸。然而血迹仍有一小块在裙摆之下,林花开只得先将裙子掀起,露出白色的衬裤,又向后挪了一寸,直到腿的位置与血迹的整齐边缘贴合。“跟我设想的一样,凶手当时就是这个姿势。”
林花开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手掌下,莫钰良的喉头一动,紧接着他便擒住自己的双臂,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的位置就颠倒过来。莫钰良目光灼灼地盯住林花开,牢牢地将她锁在怀里,“你娘没教过你不要在男人的身上蹭来蹭去?这很危险。”
林花开本能的想往后缩,可却无处可躲,“我娘……早就去世了……”
莫钰良听后没有出声,又盯着林花开看了一会儿,留下一句“驿馆见”,便从敞开的窗户跃了出去,留下独自发愣的林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