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钰良走了以后,林花开只觉得偌大的杭州城空旷得吓人,日子也无聊到难以打发。
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么,她自嘲地笑笑,他来杭州之前,自己不是也在这儿过得好好的,怎么他走了两个月,便犹如过了十年一般。
“花开,你怎么又坐在这儿发呆?”善绫沫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唬了林花开一跳,自己刚刚想的太专注,竟然没注意到有人走了过来。
“又在思念良子?”百里丛无奈道,“别指望他能回来了,他吃了软筋散,被那姓孟的控制得牢牢的,怎能回得来。”
善绫沫生气地踢了百里丛一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人当然不行,小开哥可是无所不能的,区区软筋散,肯定困不住他,他过几天准能回来!”
百里丛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说,他回不来,但是我们可以去主动找他啊。姓闵的狗官公报私仇不肯管良子被掳走的事儿,我们就自己去找,反正我现在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起程吧!”
林花开惊讶地看着百里丛,“之前的盘缠不是被我们忘在遇到土匪的树林里了吗?现在你哪来的钱?该不会是把棺材铺卖了吧……”
百里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得意洋洋道:“棺材铺可是我的本命,我怎么会卖~孟芝潜的人是走了,可他的结庐医馆总走不了吧。我把医馆里留的药材,还有医馆都卖了。现在别说盘缠了,等找到了良子回来,我要把棺材铺和花开从善坊的门脸,都扩大一倍~”
林花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她憋闷了两个月终于笑了,善绫沫激动地一把抓住了百里丛的手。百里丛呆楞了一下,然后赶忙甩开她的手,就好像触到了炙热的炭火一般。善绫沫倒也没不高兴,依旧兴高采烈,笑颜如花,“做奸商也有奸商的好处嘛~果然有雁过拔毛的本事啊~”
“要怪只怪他走得太匆忙,房契地契什么的都没带走。孟芝潜居心叵测地拐走了良子,我卖他铺子本是理所应当,还便宜他了~不过我还挺奇怪,他若早便打算好了劫走人就撤,为何不租一个铺子而是买下来?”
林花开沉吟道:“看他们行动训练有素的样子,背后的人一定很有势力,又怎么会差这些钱。”
正在说话间,一个浓眉大眼的憨厚青年推门而入,正是捕快丁革,“林姑娘,我……我正好路过,就……就过来看看。”
林花开站起身走过来,看着忠厚老实的丁革脸红成天边的火烧云,自己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呃……”
丁革赶忙将自己身后提着的酒坛子拿出来,塞到林花开怀里,“这个,这是给林捕头买的酒,你……你帮我交给他吧。”话说完就转身跑走了,快得林花开连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善绫沫捂着肚子笑成一团,“这个愣头青啊,他自己不就在衙门任职,买了酒直接给林捕头不就好。三天两头儿有事没事的往这儿跑,今天这个理由比前天那个还烂,看他刚刚露怯的小样儿,笑死我了~”
百里丛严肃道:“良子没回来,花大姐你可不能见异思迁,跟猴屁股好上,我得替良子看住你。”
林花开扶额道:“阿丛,嘴下留德啊,丁捕快是个老实人,别总叫人家猴屁股……还有我跟莫钰良,哪有……”
“他一看见你脸就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这个外号很恰当!”
“莫须有的事,是指什么?”善绫沫两眼放光地看着林花开,“小开哥说完‘莫须有的事还是作数的’,你的脸当时红得也跟猴屁股一样~到底是什么啊,快说快说嘛~”
林花开再扶额,“莫须有当然就是没有的事儿……善善,你能不能先把‘探究清楚一切秘密’的本事先放一放,我们刚刚在讨论去救你,小、开、哥。”
善绫沫马上不再开玩笑,认真问道:“明天出发没问题,可是天下这么大,不知道噬血盟到底在哪儿,我们去哪里找他?花开,你可有线索?”
林花开摇头道:“没有。”她把怀里丁革送的酒放下,心想他刚刚跑得急,一会儿得找时间把酒还回去,这样无端收人家东西可是不好。
退还的酒?林花开心里念头一闪,自己送出去的酒也曾经被一个人还回来过,那人曾经说过一句话……
“你们先收拾着东西,我出去一趟。”不待给善绫沫和百里丛解释清楚,林花开就急匆匆地走了,只留给他们一个月白色的纤细背影。
善绫沫托腮奇怪道:“你说,花开突然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刚不是在讨论救小开哥的事儿么,什么事儿还能比这重要。”
百里丛白眼一翻,“你问我,我问谁去,这才是莫须有的事儿好不好。”
林花开刚踏进万花春满楼的大门,就看见了她要找的人。“十四娘!”
春十四娘一见是林花开,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是花开姑娘啊,今日怎的有空到我这楼子里来?莫非是想通了,决定找个把小倌尝个鲜儿?”
看着林花开窘迫的脸,春十四娘捂嘴娇笑,“我同妹妹说笑呢,说吧,找我何事?”
“十四娘,还记得我和莫钰良第一次来万花春满楼查案时,你说莫钰良看着有些眼熟吗?我想问你,他看着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