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忽然情绪的波动,慕洛然忙道:“慕锦,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的事。”沈汝筝笑着说道,“呆了蛮久,我该回去了。”
慕洛然顿了一会,正色说道:“慕锦,其实还有个办法,能让霜龙剑完整起来,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慕洛然的话让沈汝筝怔了许久,剑灵不在,霜龙剑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形态,这本就是个提示,机缘足够可以让霜龙剑恢复本来模样。
“灵器与否,取决是否有灵,既然剑灵都不在了,霜龙剑也就没有了它以前的那个桎梏,慕锦……”
下面的话慕洛然没说,沈汝筝心中也是明白,如今的霜龙剑是自由形态,换句话说它就是婴儿身,便是可以重新开始塑造。
一旦为霜龙剑注入新的剑灵,毋庸置疑霜龙剑的威力将会成倍增长,沈汝筝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只要她成功与新的剑灵融为一体,执霜龙剑在手,再度独自与太乙三重天的巨蟒一战,绝不会有什么狼狈而逃的举动。
然而新的剑灵如果没有霜龙剑以往剑灵的那般强大,就会导致霜龙剑的威力永远也无法达到往日的巅峰,并且谁也不知道已经不见的那个剑灵到底是什么,如今注入任何剑灵,都不敢肯定,是否越了以往。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剑灵消散,霜龙剑仍在,那便是说明以往的剑灵,依旧还在霜龙剑中留下了一道烙痕,否则的话将不会让霜龙剑有着与灵器一般的种种妙用。
既然烙痕犹在,是否能够接受新的剑灵还是未知之数。
总的说来这个办法其实还是一次冒险,并且还是一次无法与风险成正比的冒险。胜了,固然可以让霜龙剑威力大增,但是否能够越往日巅峰,谁也不敢肯定。
要是失败了,今日的霜龙剑将真正的消散于世间当中!
想了许久,沈汝筝终是摇了摇头,不是她冒不起这个险,而是觉得没必要去冒这个险,霜龙剑既然以这种方式存在了下来,那么剑灵之事就不需要去刻意要求。
凡物皆有灵,兵刃固然是人为而出,达到灵器级别之后,便是脱离了死物的范畴,既曾经有灵,何必为了一时之快,强加外物给它!
“慕锦既已决定,那就算了。”慕洛然浅笑说道:“伯母的事我会放在心上,你自己要小心一些。”
事关慕云月安危,这个当口沈汝筝不会客气什么,就算慕家不管,她也有另外的办法,不过是有点麻烦而已。
“好,洛然,我先回去了。”
“慕锦!”慕洛然忽然拉着宁慕锦衣袖,道:“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不可以马上通知我?”
瞧着慕洛然眼中的热切,沈汝筝心头顿时涌上一抹复杂的情绪,自古以来难以抗拒的便是情决了,看他这幅模样,自己以后是别想弄个清楚明白了。
对于慕洛然,沈汝筝心中并未有太多的抗拒性,如果有,说到底也是因为双方身份的缘故,其实就是如莫山对慕洛然说的,二人开始的认识并非是无意之间,而是带着目的。
沈汝筝从来傲骨,遭遇季铭天的背叛,也是说断就断。即使最后理解了慕洛然的苦衷,可突如其来的感情,让她也是一时难以接受,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察觉到沈汝筝情绪的变化,慕洛然心知过犹不及,松开了手,轻声道:“你万事小心,如果可以的话,别正面与他们对抗。”
沈汝筝笑着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说什么时,忽然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由远至近快传来,还没等慕洛然不悦的声音出,房间大门被重重的撞开。
“小姐,夫人病危,快回去吧!”
“什么?”如五雷轰顶,沈汝筝心中顿时乱成一片,一把按着进来之人的肩膀,急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宁虎,是不是宁素他们动手了?”
“小姐,是病危。”忍着双肩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宁虎连忙说道。
“病危,怎么可能?”
沈汝筝身形猛然倾斜,无力的连连后蹬。旋即脚步一跺,闪电般的朝着门外掠去。
“来人!”
随着慕洛然话音落下,房间外如幽灵般走进数道人影,对着前者皆是单膝跪地,恭敬道:“少爷!”
慕洛然寒声道:“所有人出动,密切监视宁家上下每一个人,若现任何一人对慕锦他们出手,格杀勿论!”
“是!”
“少爷,你真的打算这样做?”这些人离开后,莫山悄悄走进。
“莫爷爷,洛然一直很尊敬您,但牵扯到了慕锦,即使父亲在这里,都无法阻止我。”
莫山脸色微微一滞,这番话他心中想的到,之所以还是要问一下。
慕洛然手掌轻挥,沉声道:“莫爷爷,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一切就由我一人承担吧!而且这么做,也是与他们拉近了关系,如果等慕锦出了事在出手,这中间的关系就很难修复了。”
闻言,莫山苦笑一声,道:“少爷,老夫不是要阻止你,而是让你注意一点,这潭水很深,深到连老夫趟进去了,说不定都不能全身而退。”
“一个宁家?”慕洛然俊脸一变。莫山在外,可不是他一个人而已,代表着的是整个宗门,九州大地很大,大到难以想像,实力强劲着势力自不是寥寥无几,自己这个宗门或许还无法站在巅峰之列,但要若凤栖城中,连莫山都如此忌惮的存在,他不信!
瞧慕洛然神色,莫山正色道:“少爷应该没有忘记这两天来,凤栖城外生的杀戮事件吧?那些死的人虽算不得什么高手,但出手的到底是谁,以我们的势力竟然都查探不出来,对方或许实力不太高深,如此神秘却不能不令人心惊,而且那些人的死法……”
“就是说,在宁家之中,隐藏着连我们都还不知道的神秘高手?这个高手或是这一群高手,行事肆无忌惮,没将我们放在眼中?”
慕洛然忽然冷冷一笑:“不管是谁,若胆敢伤害慕锦,我都不会容忍他们的存在,即便明知不可为,我也不会放弃。”
曾几何时,慕洛然从来没有感觉到,当一个人用她的身体拦在自己前面,那种情绪波动会是如此的激烈,即使早已知道,那个人在那个时候所做出来的举动,不是单纯保护自己。
然而慕洛然已经知道,凝眸相望下,此生他心中已不可能将那道纤弱的背影忘记。
既不能忘,便要让自己的影子永远住在他的心中,无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