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祖兽见状大骇,急忙调转身形,尾椎扭摆向天火拍来。天火见状轻蔑地一笑,以流水剑诀中的绕字诀沿其尾椎直上其脊背,龙祖兽眼中寒芒一闪,肉翼急拍,一阵罡风向天火袭来,正好与天火的走势相对,天火心里一惊,遂横剑挡于身前。
“嘭!”
随着一声闷响,天火从龙祖兽的脊背上掉落下来。白琼大喝道:“接住他!”话音刚落,天火身下的土地瞬间破裂开来,一条条枝蔓从地里冒了出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托盘,将天火平稳地接住了。天火心道:“低估这畜牲了!”白琼手舞长剑,白芒如同天际的陨星一般,每一击都准确无误地击在龙祖兽的各大要害处。龙祖兽狂暴地吼叫着,双翼扇动,刚猛的劲风使白琼的剑势有些走形,它便趁此机会探爪抓去。
“叮!”
天空中突然多出数根枝蔓挡在白琼的身前,使龙祖兽的进攻处于无效化。龙祖兽狂吼一声,再次喷出一道水柱,这次竟是赤红色的水柱。水柱方一接触枝蔓,便将其熔出一个斗大的洞,白琼大惊,说道:“小心化魂水!都退下!”枝蔓瞬间退缩下去,只留下白琼与天火二人。
就在枝蔓消失的同时,地面上出现了众多持剑少女,各个都如天仙一般,天火不禁为之一惊,暗道:“这些难道就是幽昙一族的残存族人?”
“布阵!”白琼大喝一声。
天火一怔,只见那些持剑少女纷纷御风飞起,在半空中将龙祖兽围困住,手里的长剑白芒闪耀,幻化成万千光带,向着龙祖兽缠去。龙祖兽大惊,当空咆哮,声震云际,在这个午夜里听来异常恐惧。四下落叶纷飞,尘土漫扬,天火一手护面一手持剑,观察着龙祖兽的动态。
龙祖兽在空中咆哮飞舞,与无数的光带纠缠在一起,而操控光带的众多少女则按照阵法的路线不断变幻着位置,任龙祖兽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束缚。白琼怒喝一声,持剑刺去,剑芒流转数尺,龙祖兽见状岂能坐以待毙,遂口一张,再次吐出化魂水。赤红而腥臭的化魂水直扑白琼面门而去。白琼正处在极力冲刺当中,无法顿住身形,只好急旋手中长剑,以此挡住化魂水。
“呲!”
一声极清晰的声响让众人心里一惊,只见一个少女挡在白琼身前,胸腹已被化魂水灼出一个尺长的大洞,其样甚是骇人。白琼悲痛欲绝,颤声道:“小玉,你过来干吗?”那个叫小玉的少女虽面带微笑但依旧掩饰不住身上的痛苦,低声道:“您是我们幽昙一族的希望!您不能有半丝损伤!”话刚说完就闭上了眼眸,白琼悲伤欲绝。
此时,龙祖兽的第二轮攻击又开始了,化魂水四下喷洒,所触碰之物皆化为乌有。光带亦被化魂水所侵染,变得暗淡无光,将已失去效力。突然,又一股水柱袭向白琼,其余少女皆惊慌失措,纷纷分身过去为其阻挡,此时阵脚大乱,龙祖兽更加地猖狂起来。就在化魂水将近到白琼身前三尺处,碧芒一现,一道人影飞一般地挡在了白琼的前面,碧芒如同盾牌一般将化魂水挡了回去。从远处看,这碧色光盾就如同一面镜子一般光亮。
“好一招重山绕水!你的流水剑诀已经修炼到几重了?”白琼略带佩服之色的问道。
“第九重!”天火回头望了一眼白琼,遂又指着龙祖兽大骂道:“畜牲!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今天就让老子教教你!”竹风剑碧芒流转,如同万千流水,滔滔不绝。
龙祖兽狂吼一声,双翼怒振,向天火俯冲下来。天火双手持剑不躲也不闪,就立在原地等龙祖兽下来。白琼等人皆惊慌,大呼道:“快闪开!”天火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就在龙祖兽冲至身前三尺处,天火迅速旋身,一记长江九曲,竹风宝剑沿龙祖兽的后脑一直划向脊背,在兽翼即将触碰到天火腰肋之时,天火又急速跃起,堪堪躲过一劫。整个过程只在以眨眼的瞬间完成,在凡人眼里只看见了天火躲过了致命的一击,而龙祖兽脖颈上那道近十尺长八寸深的血口子证明着天火刚才所做的真正事情。
龙祖兽歇斯底里地对天嚎叫,声音凄凉而暴怒,声声刺人心腹。天火笑道:“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了吧?”白琼此时脸色异常凝重,道:“你这个傻瓜!龙祖兽暴怒了你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天火一脸茫然,只见白琼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说道:“龙祖怒,魔王出,毁天地,灭苍生!这几句话难道没人告诉你?”
天火一愣,他似乎在老一辈的人那里听说过这几句话。传言,龙祖兽是桃源里的怨气所化,凡是它出没的地方就会有灾情发生,是以视为不祥之物。当它狂怒并对天狂啸之时,就表明离灾难发生之日不远了。
白琼转而面向龙祖兽,怒道:“我不信杀了你还会给我族带来灾难!姐妹们,我们冲上去杀了它!”“是!”众人齐呼。可这话在天火耳中听来似乎有些不对,不禁自语道:“什么姐妹们啊?把自己说得跟个女人似的!”但见龙祖兽那个阴寒冰冷且充满杀机的眼神后,天火也不再发牢骚了,遂舞剑直冲过去。
龙祖兽狂怒之极,双翼劲舞,口中獠牙外露,原先幽碧的眼睛此刻以变作血红,此时的龙祖兽比之先前更加恐惧三分。天火恨不得此时自己也开开启血目,如此一来自己的实力就会有所大增。可此时的情形不能容他乱想了,现在只有和这些妖灵一起并肩作战了。天火持剑的手臂肌肉虬结,周身真气灌注到了竹风剑上,竹风剑瞬间碧芒大盛,剑芒直冲出三尺有余,这对于天火这种年龄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龙祖兽似乎对天火的这套剑法异常敏感,时刻警惕着天火,不时地还向天火吐几口化魂水,使天火无法近其身。白琼讥讽道:“死蛇,认出这是流水剑诀了吧!当年你就是拜在这剑法上的!”龙祖兽似乎懂人言,凶目暴发出一种恨不得将人撕碎的目光,甚是骇人。“可恶!怎么没发现它脊椎骨上的龙骨椎呢?”白琼不禁自语道。
“真么龙骨椎?”天火忙问道。
“就是封印它的神器!”白琼没好气地说道。
“可能掉落在别处了吧!”天火说道。
“小心!”白琼突然飞身上前,将天火扑到在地,此时,龙祖兽的巨尾从他二人的上方一尺处扫过。天火直觉一个柔软的身躯抱住了自己,阵阵昙香传入鼻息,令他万分舒适。“抱够了没!”白琼在天火身下大喝道,“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不怕别人笑话!”天火也觉得自己很是失态,遂忙起身,还不及道歉。又见龙祖兽甩尾扫来。天火甚是恼怒,暴喝一声,剑芒再次吞吐出鞘,一招九天银河直劈在龙祖兽的尾巴末端的椎骨上,腥血四溅,碧芒在血花中闪耀,天火对此景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嗷欧!”
龙祖兽狂吼痛嚎,加之脖颈上的创伤更是让它痛苦万分,不禁再次仰天哀嚎。万千白色光带继而又将其缠绕,众少女齐喝一声,光带紧收,将龙祖兽勒紧,令其无法动弹。白琼见龙祖兽已经奄奄一息,遂报复之心大起,挥剑斩向龙首。就在这时,原本气息奄奄的龙祖兽突然睁开赤红的双目,将自己的几颗尖牙震断,吐了出去,直飞向白琼面门胸腹等要害部位。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霎那间,一道碧芒射向了白琼,白琼瞬间消失于空气之中,继而又一道碧芒亮起,如同镜湖水面一般将万千龙牙荡了开去,又几乎在同时划开了龙祖兽的下颔,一颗乌黑亮丽的珠子从其颔下落了下来。天火收回竹风剑,顺手接住了那颗珠子。龙祖兽发出了最后一声哀嚎,便停止了挣扎。
众少女急忙收回光带,跑向天火,大叫道:“你把我们谷主怎么了?”天火忙道:“他没事!他在这里面呢?”遂一指手上的指环,默念咒语,指环光芒大放,白琼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原来先前天火在危难之时用灵木给他的具有封印作用的指环将白琼封印在指环里了。
“龙颔珠!”白琼惊愕地大叫一声。
天火将手里的龙颔珠交给白琼,笑道:“看你见到这珠子如此兴奋就送给你好了!”白琼与众少女为之一愣,白琼愕然道:“你不知道龙颔珠的作用吗?”天火一耸肩,笑道:“不就是一颗漂亮的珠子吗?很适合给你手下的那些女孩子做饰品用的。”天火说得很是轻松,似乎略带调侃之意。
白琼婉言谢绝道:“这颗珠子可不是单单做饰品那么简单,龙颔珠是龙祖兽力量的精华所在,若是将其炼化,就会得到龙祖兽的力量。”天火闻言笑之,道:“那头笨蛇就那点本事有个屁用!我看不要也罢!”白琼似乎对天火的话不以为然,耐心地解释道:“龙祖兽被封印了近百年,今晚不知为何突然解封,其力量还未完全恢复,要不当年川天炎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天火又听白琼提及自己先祖的名讳,不禁微微有些愠色,道:“白公子,我先祖的名讳可不是别人乱叫的!”白琼闻言之是微微一笑而了之,遂将龙颔珠递还给天火,道:“你还是自己收好吧!”
天火见白琼却无留下此物的意思,也就不再做过多推让,于是就接过珠子。白琼右手轻旋,掌心蓦的出现五瓣昙花花瓣,递于天火,道:“川公子也许是第一个从我们这里走出去的人,希望也是最后一个。我们希望您不要把除您以外的人也带进来!”天火一愣,白琼这么做分明已经证明愿意放自己回去了,而且似乎还有再相聚的机会。果然,又听白琼说道:“凭此花瓣便可随意进出我幽昙谷,还望公子经常光临寒舍哦!”
天火想及这里的如花美女,又加之如此俊俏的少年,天火想拒绝都难了,于是就伸手接过了花瓣。白琼身后的众多少女纷纷侧目,相互窃语。白琼也不去管她们,对天火又再三叮嘱道:“公子切莫要记住,不能带其他人进入幽昙谷!也不能像他人提及你来过幽昙谷!”天火点头说道:“在下谨记谷主所言!”白琼闻言笑道:“好!出谷的道路就在东面,只要您带着花瓣一直走,就会出去了!公子请!”天火不料白琼会如此直接的下逐客令,遂一脸茫然地笑道:“告辞,后会有期!”二人相互道别,天火便向着出谷的方向狂奔而去,因为天上的启明星告诉他——时间已经不早了。
“谷主,您把花瓣给他就不怕他出卖我们吗?”一个看起来较为成熟的少女担忧地问道。
“我想他不会的!”白琼坚定地说道。
“谷主,这畜牲的尸体怎么办?”另一个少女问道。
“给它捆上些大麻石,将它沉入梦夕湖里。我可不想让它污染了我的幽昙谷!”白琼说道。
先前的那个少女上前来说道:“谷主,你为何不把那颗龙颔珠留下,有了它您的伤势会好得快些。”白琼淡然地笑道:“没用的!多年的旧伤好不了了!”遂走到谷中一处破亭外,腰肢舒展,蓦的幻化成一株巨大的白色昙花树,花朵清香四溢,洁白无瑕,只是在其根茎处有一个缺口,让人看了很是心疼。
天火一路狂奔,眼前的灌木纷纷让路,天火不禁大感有趣,心道:“这莫非就是师父说过的阵术?”不到半个时辰,天火已经翻过天祥书院的后墙,直奔自己的房舍去了。
清晨,空气中充满了阳光与鸟语,淡雅的花香混合着青草与泥土特有的芬芳飘进了天火的卧室,天火的鼻翼轻轻扇动着,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书院传来的钟声。天火猛地坐起来,看了看天色,心里大叫一声糟糕,昨夜由于回来得太晚,小憩一会,不料竟睡过了头。于是,天火连忙整理梳洗,也不顾得上去饭堂吃饭,就直奔学堂去了。
“子曰:学而..”学堂里的朗诵声已经渐渐传入天火的耳朵里,天火心里暗自叫道:“完了!上课的第一天就迟到了!真丢人啊!”
“天火!你怎么才来?”长须先生责问道。
天火很是羞愧地低头说道:“老师,我睡过头了!”长须闻言甚是恼火,似乎略带讥讽地说道:“二八年龄可不是睡懒觉的年龄!回你的坐位吧!”天火愧然地回到坐位上,翻开课本看了起来。其身前几个学生窃窃私语道:“他不禁使是个不祥人,还是个懒人呢!”
天火由于昨夜一宿没睡好,遂坐下就开始犯瞌睡,是以没听清这几人在说他坏话。长须望着在熟睡的天火,心里暗自怒道:“朽木不可雕矣!”出于对天火身份的忌惮,或是对天火想置之不理的态度,长须先生便没有去叫醒天火,继续讲他的课了。
天火怀里的那颗龙颔珠发出淡淡的幽光,一股冰凉的感觉迅速传遍天火的周身,让天火感觉无比的惬意,不知不觉中沉睡了过去,继而进入了梦乡。天火如同进入了一个雾的世界,在他的这个梦境里,四处都是浓密的雾气,看不清远处的东西,只能看见自己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雾气渐渐散开,露出了隐藏在雾气里面的东西。天火看见自己正悬空飞翔着,风轻柔地吹过自己面孔,就跟现实中一样,尽管天火知道这是在梦境里,但他愿意永远在这梦境里,永远也不醒来。自由的飞翔让天火消除了**上的疲惫,突然,自己急速地向下坠落,速度极快,天火不禁暗自心惊,可他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声来。在离地面十丈处,天火的身形蓦的顿住了,天火仰望四下,心里暗道:“这不是幽昙谷吗?”继而天火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个人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天火恍然一惊,那不是自己吗?只是那人要比自己成熟一些,伟岸一些。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天火心里一惊。一个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向那人姗姗走来,姿态婀娜,容貌赛过天仙,美得几乎让人窒息。天火再仔细一看,心里不禁又是一惊,那个女子的容貌好似昨夜的白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只是,白琼是个男人而已。天火看见二人缓缓走近,继而相拥在一起,天火想进一步地看清他们的动作与面部表情,可在此时,他不仅动不了,反而还在后退,前面的二人也渐渐变模糊起来,但天火猜得到,那二人此刻定是无比的幸福与满足。
雾气继而又弥散开来,天火的视线又模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雾气又散了。现在显现在天火眼前的是一番喜庆的场面,看样子应该是在川氏的九阳城城主府内,但天火却没发现自己的父亲。场中的人在不停地向一个中年人士敬酒,那个人就是先前那个男子,天火突然看见了他腰间所系的佩剑,心里不禁一怔,暗道:“追月!”
追月剑是桃源历代川氏剑王的武器,代表着族里的权力与荣耀,如此看来,这个人定是川氏的某一代剑王了。天火观察着四周的情况,辨认自己所能辨认的人,可这些人里没一个是他见过的,这不禁令他很是沮丧。
酒过三巡,这位剑王便谢过了来宾,被一群人拥簇着来到了洞房。众人将那个剑王推进了洞房,便一哄而散,各自离去了。天火本想推门而入,却不料怎么也推不开那道门。突然,一声惨叫自洞房里传了出来,天火一愣,继而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迅速地冲进了房里..
“这位公子,下课了!”一个负责打扫学堂的老人将天火从梦里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