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你怎么不跟子墨打个招呼?”傅天宇笑吟吟地说道。
她刚刚仰起脸,就与他的眼眸相撞了。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连忙掉开目光,语无伦次地叫了一声:“安少爷。”
安子墨的目光从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飘向傅天宇,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地翘着:“你们慢慢谈吧,我约了人在这里谈点事。”
安子墨向他们打过招呼之后,走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来,一本正经地翻开那装帧精美的菜单看了起来。
她再也坐不住了。失恋之后再次遇到他,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另一种折磨。他表现得那样云淡风清,就像他们从来没有拍过拖一样。而自己只是成为他众多的猎物之一罢了。
想到这里,她艰涩的,辞不达意的,含糊地说道:“我想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吧。”
傅天宇的好意使她拒绝不了。
他们走出咖啡厅的时候,迎面走来霍静音,她是那样的高贵大方,款款地走向安子墨。
她心弦一颤,吸了吸鼻子对他说道:“我想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你真的不要我送你吗?”傅天宇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今天真的谢谢你开导我。”她嘴角松弛,微显笑意。
傅天宇微微一笑。
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她慢慢地走着,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可是她的心里却布满了乌云。她的初恋,她的所有一切,都沉浸在这无垠的黑暗里去了,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不停地往下坠,往下坠。
忽然间她感到手腕上一阵强烈的剧痛,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安子墨。
“快一个月没有见面了,别来无恙吧。”安子墨冷冽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看。
她吃了一惊,他不是在咖啡厅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很好。”她挺直了脊背,心里已经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风平浪静。她即使输得很惨,也不想被他看扁。
安子墨面不改色地松开了手说道:“看的出来!你离开了我,还能钓上傅天宇。你的本事可不小!”
她的脸色霎时苍白无比。当初他在提出分手的时候就已经狠狠地侮辱了她,现在他们已经断绝了关系,他仍免不了对她一番冷嘲热讽,当初他真的是爱过她的那个人吗?
“我爱不爱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决定不再低声下气。当初不珍惜她的人不配拥有她。
“分手之后脾气倒是见长了不少。”安子墨的表情显得特别地阴郁,然而他的口吻仍然是轻飘飘的,充满了嘲弄与讽刺。“不过你即使没有钓上傅天宇,那也没有关系。你现在算是半个演艺圈里的人了,凭你的外表找个爆发户或者大款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那是我的私事!”她极力地按捺住不断翻涌的情绪,在嘴角绽开了一个诱人的微笑。“我打算跟谁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安先生,我现在已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以后也请你不要再对我的私事评头论足了。还有一件事,有一个东西我一直带在身边,但是它的主人不是我,我想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郁蓁蓁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他。
他惊讶地发现这原是他给她的。
“我从来不接受嗟来之食,无功不受禄。安先生,希望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她对着他朦朦胧胧地一笑,她的眼睛清幽如梦。
他被她这种似曾相识的笑容,刹那间有过一丝恍神,仿佛回到了从前。
“我不是说过吗?这张支票上是对你的补偿,你可以把它送给任何人,我送出去的支票,是不会收回来的。”他的嘴唇含着一抹瞧不起人的笑意,却有一种纠结,酸楚的情绪迅速地升了起来,将他密密地包围了。
郁蓁蓁的心脏绞扭成了一团,却不得不装出微笑的样子:“对不起,我不想接受。”
“那是你的事!这可是你卖身的钱啊,我安子墨不想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好意,也不想占你的便宜。我做生意从来都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他的话音刚落,她已经气得脸色煞白,当着他的面将那两百万的支票撕得粉碎。
“我从来不认为我跟你之间的感情需要用金钱来衡量,你在侮辱我的同时也在侮辱你自己。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导致你向我提出分手。你是不是有苦衷?”她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狠的男人,他们从小就认识,后来因为了解而在一起,他说过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可是山盟海誓原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一转身他已经远离了自己。
他本能地一凛,某种痛楚朝他紧紧地压了过来。安雨泽的死,令他反思自己对父亲的态度。不管这个父亲怎样,那总归是生他养他的人,父亲死的时候连六十岁的生日都没过。安雨泽曾经叱诧商界,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是他还未到花甲之年,便死得那样凄惨。这一切都拜她所赐!
他脸上的表情急遽地变化,显得阴郁而又严厉:“苦衷?我对你有什么苦衷,我玩腻了,我不想要你了。你有什么好啊,你只是我们安家佣人的女儿而已!”
她的身子微微地痉挛了一下,跟着痉挛的同时,还有一种侵肌刺骨的冰冷。一次又一次地被他的侮辱而轻视,她后悔自己的判断,他们之间曾经的感情已经羞于让他承认了。她觉得自己简直在自取其辱。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赶快逃离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