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墨眼明手快地扶住她,也不顾从她的嘴里吐出来的秽物溅到了自己的身上。看着她脸色苍白,平滑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突然间感到一阵紊乱。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正站在窗台抽烟,窗外漆黑一片,只有他手上拿着的烟闪出一点幽光。她弄出来的动静,将他从遥思中惊醒了。
“你醒了。”他将手上的烟直接掐灭在窗台上,转过身来对着她说道。
他的眼神令她感到惊奇,里面透着丝丝缕缕的柔情。
“你饿吗?”他又问道,这一次他握住了她的两只手,仿佛从前那个深情款款的他又回来了。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她想起她刚才晕倒了,晕了多久,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不饿。”
她似乎还不能这样适应他忽冷忽热的态度。
“医生来过了。”他淡淡地说道,眼角与嘴角边泛起了一丝笑容,“不过没什么事,你只要好好地休息,要吃什么尽管吩咐璐姨去做。”
“你告诉我,我到底生了什么病?”她感觉到还是有些不对劲。眼下她时不时地泛酸,恶心,还很容易疲劳,如果这样都不叫生病的话,她想不出还能有别的原因了。
他望着她生动而明媚的脸,笑容幽然绽开:“你真的没有生病,你是怀孕了。”
“怀孕?”她白皙的脸上透出一点点浅红来,那红色越来越红。她有了孩子?怎么会?
“你不饿的话就早点休息,今天晚上我留在这里。”他露出久违的温柔微笑说道。
她的脑海里完全被那个有孩子的事占据了,直到天亮才沉沉地睡去。
安子墨比她醒得早,醒来的时候下楼吩咐璐姨好好地照顾她,而自己却去了安家看他母亲还有妹妹。
安子影的腿一天天好了起来,可是她心急如焚,想早点下地走动。但是她的病情实在太严重,别说走了,就连站也不行。因此她日日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指天指地地诅咒蓁蓁。
他一进门,坐在沙发上的傅嘉慕又抹起了眼泪。
“妈,你怎么了?”
一走进这个家,他莫名地就感到一阵烦躁。
“还不是因为你妹那的腿。她日闹夜闹,我听了也揪心。”傅嘉慕扯过一旁的纸巾,擤了擤鼻子说道。
“我上楼跟她去说说!真是不像话,这种事谁愿意发生呢。”他觉得傅嘉慕现在实在是太纵容子影了,惯得她已经目中无人了。
“你等等!”傅嘉慕想起了什么问道,“昨天晚上你怎么没回来?”
“我回自己家去住了。”他坦然地说道。
“你回去住了?”傅嘉慕一下了睁大眼睛说道,“你一个人回去住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回家来住?”
“昨天下班晚,怕吵到你们,所以干脆就回家去住了。”他生怕傅嘉慕刨根究底地问个没完,干脆编了个理由。
“你别骗我了。昨天送你去的司机说看到你跟郁蓁蓁那女人在一起。你老实说,你们两人是不是又和好了?”郁嘉慕不快地说道。
他愣怔了一下,那个司机还真爱搬弄是非。
“你是不是跟那女人又好了啊。”傅嘉慕仍不死心地追问道。
“妈,我老实跟你说吧,我现在是不会跟她离婚的!”他略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妹妹被那女人害成这样,还有你父亲的死,你难道忘了吗?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居然还想跟她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的感受?”
他淡然地说道:“关于子影受伤的事,我已经派人查得一清二楚。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蓁蓁害得子影受伤,而是子影自己去找蓁蓁出来谈判,后来才发生意外的。妈,我知道你心疼子影,但是你也要分清对错,不能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人。你这样做,不觉得对蓁蓁很不公平吗?”
“不公平?”傅嘉慕一下子就板起面孔来。她为安家尽心尽力,守护了近三十年,在丈夫地方没有得到过一丁点的疼爱,在儿女方面她也从来没有人肯定过她的付出。那么这公平从何而来?这个世上有没有绝对的公平呢?含辛茹苦,鞠躬尽瘁地抚养一对儿女长大,到头来还要被儿子指责,被女儿吵得整日都不得安宁。她傅嘉慕一生要强,可是到目前为止,谁又肯定过她,谁又赞美过她呢。那么命运对她是不是大大地不公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