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告知转住另一家酒店,因酒店发生意外,所以要在这里多逗留一两天。
发生了这件事,她对他的抗拒没有像先前那样厉害了。这次发生火灾事故,她的损失也很惨重,所有的行李都付之一炬,所幸人安然无事。
但是另一家酒店被迫地接待了这么多发生事故之后无处可去的客人,他们两人被分到了一间双标房。
她洗了澡,站在窗台外面,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阳台,上面放了两把椅子。
他从窗口处望过去,看到她小小的身影,以及披在背上的那一把潮湿的长发。他走过去,在她身边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来,脑海里只有四个字:因祸成福。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他们两人怎么有机会住在同一间房子里。
“谢谢!”这是发生意外之后,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我差点以为我回不了家了。”他由衷地说道,当看到那团火光冒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一片慌乱。但是看到她,不得不使自己镇定下来。
“如果我死了,不知道有谁会记得我。”她笑了,笑得跟从前一样好看。“我刚刚才签了一部电影合约,如果我发生了意外,恐怕观众再也见不到我了。不过他们只会记得主角,不会记得一个小小的配角。”
“你不会死!”他忘情地说道,“你会活很久很久。”
“如果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不想活那么久。”她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如果没有逃出来,他们会死在一起,那样的话未尝也不是一个好的结局,起码他们不用再理会世俗的目光,永远都可以在一起。
他只剩下一只健全的手,无法再给她一个拥抱,那只手只能在她乌黑半干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会儿。
“我陪着你。”
他说的是心里话,可是等过了明天或者是后天,他们的命运会如何呢。
珍惜眼前人,这是霍静音留给她的一句话。
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看的是他。这次意外带给她的阴影,无疑是巨大的。如果没有他在自己身边,她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他抚摸着自己发丝的手缓缓地往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指与他交缠着,发自肺腑的感动。
他们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夜空,璀璨的寒星闪烁着看着底下的他们。
从香港机场,他们心照不宣地分了手,谁也没有开口提及要和好的事,安子墨是被拒绝怕了,所以不敢再提。可是他们一上机一直到下机,都是手拉着手。
在机场门口道别的时候,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香港这一段旅程,是他们无意中碰见,又撞出火花的一段经历。
安子墨回到家了,却看到冯益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除了她,还有她的母亲。
“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没等冯益的母亲出声,傅嘉慕率先叫了起来:“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众人的目光都嗖地一下聚集在他打了石膏的手臂上。
冯益的母亲说了一句:“你在香港出了什么事了?”
冯益的母亲是一个保养得当的,五十出头的妇人。冯益像极了她。
“没事,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他唯恐她们几个问长问短,只好胡诌了一个理由。
“真的吗?”傅嘉慕围着他,仔细地看了看他受了伤的手臂,又不敢去碰他,满腹狐疑地说道。
“我骗你干什么。”他淡淡地笑道。“这么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事。”
“都打了石膏了,还说没事。”傅嘉慕仍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样吧,去我们私立医院里检查一下。”
“妈,我都看过医生了,医生说没事的,小伤而已。”他劝慰道。
“你的手看起来好像很严重啊。”冯益的母亲大呼小叫起来,与坐在她身边的冯益相视一望。“要不听你妈的话,再去检查一下也好啊。”
“伯母,妈,我真的没事。”安子墨说道,似乎嗔怪她们的大惊小怪。“你们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今天你妈让我们来你们家做客呢。”冯益的母亲笑得意味深长,也令人费解。
“累了吧。”傅嘉慕关切地说道,“让温姨把行李给你拎到房间去。”
“我想先洗个澡。”他说道,虽然不明白她们两母女今天来的目的,但是总觉得包括自己的母亲,仿佛也有什么事在隐瞒着自己。
“你洗完澡早点上床休息,你记得你的手不要碰到水。”傅嘉慕仍然不放心地叮咛着。要是换作以前,她早就亦步亦趋地跟上去,非要看着他上床睡觉了不可。今天碍于客人在场,她只能作罢。
他回到房间,将行李箱放好,走进浴室,在洗澡的时候,想到飞机上蓁蓁把头靠在他肩上熟睡的情景,他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用单只手洗澡还真是不方便,又唯恐水把石膏弄湿了。他只能草草地洗了澡,身上只披了件浴袍就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