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儿子都只知道他们家是姓乔的，而不知道老家在哪里。更何况是两个小孙子？
所以现在，面对乔影的指责，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他的委屈，不是他在乔家受到什么委屈，而是内心背负的债，多年卸不下来。
是非恩怨，难以言说。这笔债里，有他的母亲，他的父亲，他的大娘，他的大哥。他怎么也放不下。
“四叔，当年我说过，不论你走得多远，那里都是你的家，只要你想，就能回去。”乔爸爸轻声开口，“就算你还是放不下，至少把我兄弟送回去吧。”
他说的兄弟，是四叔公唯一的儿子，虽生长在美国，拿着美国的户口，但总是乔家人，叶落尚且知道归根，更何况是英年早逝的他？
“我也是前不久才听说你们的事情，来晚了，对不起。”乔爸爸道歉，也很难过，他和这位兄弟还没真正意义上的见过呢，是他疏忽了。
见四叔公沉默不语，一旁乔旭冽也不吭声，乔爸爸叹气，有些无奈：“四叔这是要断掉乔家的关系吗？”
四叔公浑身一僵，手指颤动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又什么也没抓，却已经老眼湿润。
“这是他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吗？”一直沉默不语的乔旭冽忽然开了口，声音和表情一样，淡漠。
乔爸爸诧异地望着他：“孩子，你知道内情了？”
乔旭冽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下头。四叔公没想到孙子知道，也很惊讶：“阿冽……”
其实不止他知道，他爸爸也知道，只是看爷爷不想提，而一直没开口问罢了。
“爷爷，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乔旭冽慢吞吞地说道，“错的是那一个人，你们都是受害者，所以你们之间，不该有恩怨。”
“说得好，不愧是我兄弟！”乔影点赞，继而道，“我们已改变不了发生过的事实，但我们后代人可以警醒，不犯同样的错误。”
乔旭冽看了他一眼，依旧冷淡地转开目光，没有响应他的话。
他的反应让乔影不爽，上前揪起他胸前的衣裳，目光凶狠地瞪着他：“你这小子，对大哥这是什么态度！”
“抱歉，我自己就是大哥。”乔旭冽终于开口，却是气死人的节奏。其实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是兄弟两个，弟弟当然叫他大哥了。
他以前又不知道乔影的存在，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那我现在就来教教你，谁是大哥！”乔影不乐意了，抡起拳头就要揍这个不可爱的小子，“你很快就会认清事实的。”
“乔影！”
乔爸爸的喝止仍是晚了几秒，手快的乔影已经抡完了一拳，以乔旭冽出现一只熊猫眼摔倒在地结束。
“哟，才一只熊猫眼不对衬，要不要再来一只？”乔影一点也不罢手的姿态，还想上前继续。
“你住手！”乔爸爸气得冲上来拉住儿子，教训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兄弟？何况你还是练家子！”
乔旭冽从地上爬起来本来是要还击的，可一听说乔影是练家子，吓得立刻收回了手，但眼神却依然凶狠，不肯服输。
“哟，害怕挨揍，不敢动手吗？”乔影挑衅他。
“明知打不过还硬碰，那是笨蛋才做的事。”乔旭冽这次到是爽快开口了，“打架不一定靠手脚，也可以靠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