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时候该琢磨下去哪了,我在马路边琢磨到那些要被捉的摩托都找上门来还始终想不出个结果,哎,我还能去哪?还是只得回去古城。
我随便在小城里找了间面摊吃了碗二十六块的酸辣粉,口味糟糕,甚至还没有给我放酸豆角,真是家黑店,我发誓要是再来这家店吃一口酸辣粉自己就是猪。
我的毒誓刚发完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自己一声,居然是阿呆,阿呆喊:“诶,大哥,原来真是你啊,坐下坐下,这顿我请,老板再来两碗酸辣粉。”
我一屁股坐下冒了一身冷汗,想到了那个毒誓,说:“这么巧,是你啊。”
阿呆说:“大哥,我这辈子信的缘分不多,你算一个,来来,等等吃完我带你去逛逛古城。”
我举筷难下说:“你白天不用唱歌吗?”
阿呆说:“你看演唱会有白天开的不,我白天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说:“什么事。”
阿呆说:“我在找一个姑娘,她之前在丽江这喂养流浪狗,我见过她几次一直不敢问她叫什么,后来我终于鼓足勇气要跟问她名字时她却消失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我恨不得自己就是条狗。”
我皱着眉头说:“阿呆,我们男人要有尊严,怎么能因为女人说这种话,而且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能干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阿呆说:“我才二十二岁。”
我说:“好好好,你就算没有老大不小,那起码也老二不小了对吧,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将来。”
阿呆沉默,我说:“不说这个先,不过你刚刚那句“恨不得自己就是条狗”可千万别给别人听到。”
阿呆说:“啊,这可是我写的歌里面的歌词啊。”
我下巴都快掉了下来,说:“不行不行,你这什么鬼歌词,得改,还有你这歌叫什么名字。”
阿呆说:“狗姑娘。”
我教训的口吻说:“什么鬼名字,这也得改。”
阿呆说:“这不能改,这比我儿子的名字都重要。”
我教育的口吻说:“你一个没儿子的人,连能跟你制造儿子的人都没有,你怎么知道比你儿子的名字重要。”
阿呆说:“反正就是重要,你不懂,我脑海里面太多这些无名无分的姑娘了,所以我得给他们辨识度,不然会混淆。”
我说:“什么无名无分。”
阿呆嘴巴挂着条米线说:“是无名无姓,我说得太快。”
我说:“那也可以叫做养狗的姑娘啊,狗姑娘太难听了。”
阿呆说:“那可不行,你想想,如果叫做养狗的姑娘,一是不顺口,二是你不觉得狗养的姑娘好像更顺口点吗,我就怕太顺口到时见面紧张喊错了,我紧张的时候连自己名字都能忘掉。”
我也没打算劝说什么,你很难改变一个想着流浪的文艺青年想法,他们总觉得自己能够游离在这个物质世界的边缘,他们总觉得自己能够置身于这个物质洪流之外,他们是强大的,无法击倒的,我认为这世上唯一可以摧毁他们的人——只有他们的丈母娘。
我点着一根烟,说:“如果找到了呢。”
阿呆狠狠喝了口汤,擦完嘴说:“找到了再说,老板,结账。”
离开米粉店往古城中心前进,街道十八弯,就连水沟都弥漫着铜臭的味道,狭窄密集的街道逛了不知多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我说:“好大一片广场。”
这片广场已经现代化了,古色古香的感觉算是在这里戛然而止,各种五颜六色的餐饮LOGO招牌多到会让人以为这是全中国最大的广告招牌定制市场,这对于像我这样重度的选择困难症患者来说,简直就是地狱,如果让我拖着女朋友来这里吃东西,她一定会被我活活而死。
当我目光从那些花花绿绿的招牌上离开后,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片临时搭建起来的大舞台。
我大学刚毕业是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个边缘舞台剧剧组担任助理,我们剧团的工作就是围绕着一个解放前建起来的红砖水泥舞台打转,而我的工作就是要每天围绕着导演和编剧打转。
我们的编剧是个愤怒的中年人,他年轻的梦想是做个畅销书作家,但因为编剧本性愤怒,呻吟不起来,连叫床都是用吼的,所以他写的东西毫无市场只能转行写剧本。
我们的编剧是我认识的人里面读过最多书的人,他写的东西没人能懂,大家都说他是读万卷破书,下笔如有神经病。我们的编剧不仅文风神经,脑子也有点问题,他还有咬人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