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命令。
面对眼前的这一丛芦苇,它们孤独地在水中生长着,它们是那么地孤独,没有依靠,像我的心一样。
一个船工兄弟从水中捞到了一团深褐色的布团,正在将这个东西往我们的船舷边上拉着,深褐色布团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扭动着身体。
我们都站在船舷边上观看着那团蓝色的布团。
这不是张肖民的衣裳,肖民不是穿这样的衣衫,可以确定的是它是遗落在骆马湖上的其他人的衣衫。
那个布团被提起来,我们看见从布团里面嗖嗖地窜出几条拳头粗细的鳝鱼,颜色是黄褐色的,在水中泛着水花,然后沉入水底。
等到我们看清蓝褐色的衣服的时候,船工们都没有勇气再将它挑到我的船上了,因为大家看见了布团里面包裹的是一个尸体,尸体已经腐烂,只剩下森森的白骨和粘乎乎状的物质,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味道,分不清是男是女,也分不清是什么时候死亡飘到这里的了。
大家都很灰心丧气地坐在船上,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处置。
薛大叔跟我说道:“王镖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你要节哀。”
闻听薛大叔这句话,我的眼泪唰地涌了出来。
我不由自主地大声对着广阔的骆马湖喊道:“肖民,你在哪里?赶快出来,和我回家。”
可是,偌大的湖面,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那无可名状的风在我的耳畔,没有了根一般又向远处飘去。
我的心特别地空,特别地难受。
张肖民从十三四岁的时候跟着我,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现在竟然不见了他的踪影,让我如何和他的父母交代,让我以后那么多的活谁帮助我去干……
船工们将我搀扶到船舱里面,我也没有在椅子上坐下,我的身子现在一点力量也没有,我的眼神静静地观看这水面,希望能够看到肖民的身影,可是哪里有呀……
“怎么会突然刮起一阵邪风呢!”薛大叔对我说道,“我觉得可能是那条鲤鱼显灵,我们伤到它了,它来报复我们了……”
我不说话,现在说那些有什么用呢,我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呀,也好有个交代。
“不信邪是不行的,”薛大叔继续说道,“我在湖上行船那么久,这样的情景也见得多了,所以还请王镖头一定看得开一些,不要太难过……”
薛大叔说完就出去了,他知道现在多说话对我无益。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呢,当棚子里面静下来的时候我的心又好像沉入了谷底一般。
心中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绞痛,感觉到的是有千斤重的力量压在我的身上,隐隐的那份希望现在也变得是那么地薄弱,不堪一击。
我们的船正在向我们集合的地方行去,我已经可以看见我们的另外几艘船了,它们静静地躺在远处的湖面上,像是一首哀歌,孤独,寂寞笼罩着我面前的一切。
我的船渐渐地接近了船队,大家也都回来了,船上没有我所希望见到的情景,大家同样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韩东通过小船来到我的船上,他紧紧地抱住我,也是满脸的泪水,他对我说道:“企耘,你说这孩子能到哪里去呀!都怪我呀!我不该射杀那条鱼精呀!”
韩东是满脸的自责。
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关你的事,所以的责任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