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衡拿到手机,看手机上有沈渔发的短信,“阿衡,你在忙吗?爸爸身体和精神都不好,我想在家陪他住一段时间,晚些回北京”。刘东衡飞快地回了一条,“我在开会。你好好陪陪爸爸,美惠和老朱他们我给你打招呼。你自己也好好休息,这两天流了那么多眼泪,就别用电脑了,让眼睛好好休息”。沈渔回复说,“好,你自己也要好好休息,坐了那么久飞机”。
刘东衡松了口气,还好沈渔没看到那些照片,要不然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傻事。照片一时半会删不完,加上上次程欢欢的悲剧,让刘东衡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赶快打了个电话给李默铭,“小墨,再帮我一个忙,赶快去西夏,想办法住到沈渔家,别让她上网,也别让她接除了我之外任何人的电话”。李默铭说,“行,我马上走”。刘东衡感激地说,“小墨,谢谢你,以后你就是我刘东衡的恩人,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李默铭打断他,“阿衡,别这么客气,这件事交给我,你赶快办其他事吧”。
挂了电话,李默铭就让助理通知机长准备两小时后飞西夏。出门前,他又上其他网站看了一眼论坛上沈渔那两张照片后的跟贴,庆幸的是,发帖的人没有在最初发帖承诺的时间里公布沈渔的名字和背景,后面的水军貌似也没有得到相关的指令,就只是一个劲地顶帖,没有人提到沈渔的名字。
李默铭赶到西夏,按刘东衡给的地址找到沈渔家。沈渔打开门,见李默铭拎着箱子一个劲地傻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李默铭不是回北京了吗?“沈渔,我来投奔你,北京我实在呆不下去了”。“投奔我?”沈渔纳闷地重复了一遍,钻石王老五投奔她?“我最近新认识了一个小明星,她天天追着我,没办法,我只能回西夏了。可我家里没人了,酒店我也不敢住,你能不能收留我?”,李默铭愁眉苦脸地说。沈渔半信半疑地请他进来,把他带到客房里,给他换了干净的床单被罩。
在沈渔给他换床单被罩的时候,李默铭四处溜达了一圈,发现约莫一百五十平的房子,有四个房间,沈渔父母、沈渔各自有一个卧室,沈渔父亲一间书房,剩下的是客房。房间装修得很简单,除了必须的家具外,剩下的就是大小不一的书架,上面有各种各样、品目庞杂的书。
李默铭住的客房里也放了个很大的书架,他随便抽了一本,看扉页上作者的照片,居然是沈渔的妈妈。沈渔叹了口气说,“这是我妈写的书,她花了一辈子时间,写了这本古汉语之美,可是懂得欣赏的人太少了,只印了五千本就作罢了”。
李默铭随手翻了几页,文字精炼美丽,艰涩难懂的古汉语也被诠释地生动有趣,处处透着深厚的文学造诣和博大的普世情怀,实在是一本难得的佳作,可惜就这样被淹没了。李默铭想要一本,又担心这是沈渔妈妈的遗作,沈渔会看得比较重,犹豫半天才开口说,“有多余的吗?送我一本”,沈渔说没问题,从书架里抽出另一本递给李默铭,“送你这本吧。这本有我妈的亲笔签名,她的字写的很好,很配她的文字”。
李默铭接过书,打开看扉页上沈渔妈妈的签名,字果然漂亮,飘逸大气,越看越喜欢,就放在床头柜上,打算晚上好好看,眼下得做好刘东衡交待的事。看沈渔要走,李默铭忙起身跟上,“沈渔,出去走走?”。沈渔说,“好,顺便去趟超市,买些东西,家里好多东西都没有了”。
沈渔走到父亲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小声说,“爸,我去趟超市,你有要买的东西吗?”没人应声,她推开门,爸爸枯坐在书桌后,正在弹古琴,是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琴声委婉悲伤,听得沈渔肝肠寸断。她强忍住痛,又叫了声爸,爸爸才抬眼看她,“你怎么还不回去?”“我正好休假,就想在家多住几天,您别赶我走。对了,小默也要在咱家住几天”。李默铭从沈渔身后探出头,笑嘻嘻跟沈渔爸爸打招呼,“伯父,我借住两天,您不介意吧?”。沈渔爸爸勉强笑笑,“欢迎”,而后就一言不发,继续弹他的琴。
沈渔默默地把门拉上,领着李默铭去附近的家乐福。家乐福里人很多,很多人挤在黄价签的促销商品下面挑挑拣拣。沈渔想起妈妈对超市的促销信息如数家珍,大概每次来超市也会挤在这下面挑挑拣拣,不由停住脚步,好像妈妈也挤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