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门却打开了,李恪睡眼朦胧地出来了,“小渔,真是你?我还以为听错了”,伸手把行李箱给她拿进屋,又递了个大毛巾给她,“怎么都淋湿了,你先擦擦。我烧了洗澡水,你一会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她木偶似的拿过毛巾,机械在脸上和头发上胡乱地擦了两把,李恪看得心疼,忍着没问。她这样失魂落魄地只能和刘东衡有关,他再心疼也不能说什么做什么,就把她推到卫生间,劝她洗个热水澡。她站在花洒下,把水开到最大,放声大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妈妈走了,刘东衡也不再是她的阿衡了。
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滴水,她懒得吹,就坐在沙发上等它自然干,过了没多久,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李恪小心翼翼地帮她把头发裹在干毛巾里,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痴痴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宿。
沈渔很早就醒了,满脑子都是刘东衡一家三口的样子,她不由想大周末的早上,他们在做什么?她拿出手机,给刘东衡打电话,响了半天,刘东衡才接电话,“小渔,这么早?”“阿衡,我想这两天回北京”,她尽量说地很平常。“别着急回来,多陪陪你爸爸,老年丧妻是道难过的坎”,刘东衡极力劝她别回来。沈渔还想说话,听到有小孩子喊,“爸爸、妈妈,到楼下吃早饭了”,她猜到是子彻,就半开玩笑地问,“刘东衡你有儿子了?”刘东衡说,“你听错了,那是电视里的声”。她说,“噢,再见”。
挂了电话,沈渔无力地躺在床上,刘东衡一直劝她在西夏多陪陪爸爸,开始她觉得是他体贴,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对他们一家三口来说是个很碍眼的存在。她想起律协晚宴那晚,她傻乎乎地站在台上说,“如果他真的是阿衡的孩子,王小姐也愿意的话,我将视如己出”,现在想来自己就是一枚可笑的棋子,她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出了满脸眼泪。
可她能怎么样?去找王永怡拼命,说她才是刘东衡的老婆,让她不要破坏她的家庭?还是去哀求刘东衡,看在以前的份上,不要让她这么难堪?她不由想起以前的曾娜、初夏、崔宸,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女人,她一直觉得自己比她们幸福,因为她拥有刘东衡的爱情,可现在来看,她多的无非是一纸婚书,一纸他随时都可以撕掉的婚书。
李恪过来敲门,“小渔,你起了吗?要起了,出来吃点东西”。“你吃吧,我不饿”。“多少吃点吧,别让我担心”,李恪低声在门外劝她。“我不过是你的弃子,你用得着这么关心吗?”,沈渔突然莫名地恨李恪。
“小渔,你还在恨我?”,李恪痛苦地问。“是,我恨你。你从来都当我是傻子,你要我时,我就是你的小渔。不要我时,把我推给刘东衡,说刘东衡可以给我更好的生活,那你看看现在的我快乐吗?”,她的声音高亢尖锐,字字像刀一样刻在李恪的心上。
“小渔,这是你的心里话吗?”李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这是我的心里话”,她冷冷地说,语气像极了刘东衡。李恪痛得捂着胸口坐在地上,他对不起她,也不奢望她能原谅她,可从没想过她这么恨他。
“小渔,对不起,你说要我怎么补偿你?”,李恪愧疚地说。“补偿?你打算补偿我什么?补偿把我推给刘东衡?补偿我被绑架?还是补偿我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不管不顾地大喊。
“小渔,对不起。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李恪低声说。“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只有我是傻瓜”,她冷笑着说。“小渔,不是的,天知道我有多希望你幸福”,李恪无力地靠在沈渔的房门上,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