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和他认识这么多年贺依依知道那只是表象,伪装和隐藏。他心中一直住着一个人,那是他一个人的圣地,曾经以为无任何人可以靠近。
自从遇见了秦汐蕊,她才发现自己错得好离谱。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她的付出,他并不稀罕,她却自觉委曲,忘了爱情里没有尊卑贵贱,只有爱或不爱。
雷厉霆的凝视令贺依依不安,漆黑如宇宙黑洞的眸子里,她不出是何情绪。却知道他们之间再无可能,那么,她要最后为他做一件事。
就当是弥补自己犯下的罪。
将碗轻轻搁在桌子上,放下了碗,心头一轻,纠结成殇的执迷消散不少。从未有过的轻松漫过全身,或许一时半刻她忘不了雷厉霆,但她会努力开始新生活。
就像她的病奇迹般好了,这世界冥冥之中自有主宰。爱他就成全他的幸福。想通之后,豁然开朗。“你好好休息,别担心,我先出去了。”留下一抹浅淡却明媚的笑容。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潋滟,不似白昼炽烈的阳光,却多了一份无法形容的柔美。沈建阳一个人静静坐在洁白的细沙上,潮汐淹没脚尖那海水化成刺骨的针,扎得他痛不欲生。
可是,除了默默承受之外,他别无它法。
雷厉霆果然是贺依依的良药,药到病除。他终于现实一直以来的愿望治好了她,应该高兴吧?心却更加酸涩疼痛。
他的再多努力都比不上雷厉霆的一句安慰,不,他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她就醒了。她的心里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的身影。
这种场面他不是没有料到过,只是,直面永远比想像更残忍千倍万倍。
背后有脚步声,他听到了,却不愿回头。这里到底是他的人,无任何危险。最想见的守着她心爱的男人,只有这片海永远在,不离不弃。
宇宙洪荒,它仍不移不动。
“表哥。”熟悉的呼唤,特有的甜腻。沈建阳的背明显一僵,没有回头,此时此刻的天籁是上帝的怜悯吗?
他激动的自欺却没有持续太久,纤细的人儿在他身边坐下。性感的吊带小可爱,一条黑色热裤,长发飞扬。
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昔日的贺依依。个性张扬,骄傲高雅,敢做敢当。四目相对,她美艳的眸子不再被雾谒遮蔽,散发出滟滟波光。
比眼前的海何止美上千万倍。
他的依依又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天知道这半年的时光对他是怎样的煎熬,每每她病发伤害自己时,他就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受那样的苦。
“依依,你真的好了?”沙哑的声音是过度激动,亦是泪哽住了喉。
贺依依感激笑着:“嗯,我都想起了。表哥,这些日子以来很谢谢你的照顾。”看到沈建阳习惯性地蹙起眉,贺依依忙改口:“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说谢谢,那我换一句伤口还痛吗?”活泼的语言染上悲伤,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
她都想起来了,不单单想起沈建阳对她的百般呵护和照顾,还想起了自己发病是怎样撕咬他的。鲜血自口腔内漫开的感觉她还记清清楚楚,甚至是他低柔的安慰。
沈建阳穿着长袖衬衫看不到伤口,伸手抚上她冰冷的脸颊:“傻瓜,我是男人皮糙肉厚的。‘
月光落在她眼里凝成迷人的水雾迷光,贺依依轻轻将头靠在沈建阳肩上。“还记得以前我们很喜欢这里的景致吗?你每次来都要呆上几天才肯走呢。”
沈建阳无声回答:“傻瓜,那是因为你喜欢。因为你的笑容比这里的阳光还灿烂,只要能博你一笑,再多努力也值得。”
顺着贺依依的话说:“是啊,我不喜欢人多拥挤的地方,所以买下了这里。”真相是他厌恶那些老外色眯眯的目光盯着她看。
天知道他要用多少抑制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拳头不吻上那些肥头大耳,老丑邪恶男人的眼睛。
月光姣好,微风徐徐,贺依依靠在沈建阳肩上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小时候调皮所发生的趣事。一桩桩,一件件,现在道来皆是无比珍贵的美好。
贺依依病了的半年里,沈建阳每一天都活在水深火热的折磨和痛苦里。太多冲动在脑海中形成,所幸,顾念着她的感受未做出太多出格的事。
然而,这一刻的美好又能维持多久呢?当雷厉霆醒来,她的眼中还会有他的影子吗?
蓝海,月光,沙滩,俊男美女依偎轻语,怎么看都是一幅绝美的画。更像是童话里最后定格的结局,然而,他们生来注定的关系隔绝了这一丝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