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若白醒来看到的便是一片白色的世界,浓浓的药水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她是在医院吗?
这里消毒药水的味道极其的讨厌,若白难受极了,挣扎着就要起身,一动肚子就疼的厉害。
勉强支撑着起来,若白往四周看了看,竟看到了陆绎南。
他站在窗边,只能看得到他的背影。
她很少这么看他。如今他这么站在光影中,直直的,仿佛竟有种说不清的落寞。她不禁哑然了。他向来呼朋唤友的,总是那一群人里最有号召力的。可是此刻她却觉得他如此的孤单落寞,仿佛世间再没有一人能够懂他。世间只留他一人独立遗世。
他竟然还会回来找她,她觉得很意外。
他不再理她想是该当的,他骨子里也是那般骄傲的人,却独独在她面前步步退让,一再隐忍,可是到头来却被她忽略践踏到如此地步。以他的傲气,想来是不会再回头,不狠狠的报复她都算是好的了,可是他却回来了,这真是让她觉得意外。
是的,他对她很好。给她最想要的温暖,在她伤心时借她宽厚的肩膀,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为她做尽一切。如此种种,无可挑剔。可是不知为什么却无法爱上。她努力的接受他,只是总觉得有什么埂阻在心中,变成不可解开的结。
她总以为只要有了另一个人,就可以忘记曾经的刻骨铭心。可是爱情是没有办法代替的,记忆是没有办法抹去的。
恍神间,陆绎南已经回头。
在看到她醒来的瞬间,他紧皱的眉头才缓解了下来。
陆绎南马上走到床边问道:“若白,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若白呆愣着。
“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吗?我帮你去买?”
若白摇头,慢慢的开口,可是声音却沙哑极了,喉咙痛痛的:“绎南,那天你怎么会回来?”
陆绎南直直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轻声说道:“若白这么多的日子里你有想过我吗?”
他低着头,弱弱的问着,像个孩子一般,那个样子让她觉得一阵心酸。
若白很想问一句。绎南,你这样完美的男子,如天神一般,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好,包容我的一切缺点,宠着极至,生怕受到一丝伤害,恨不得将所有的美好都送予我。明知得不到相等的回报,却还是心甘情愿。绎南,你可知你越是这样,我越难过。
“这么难以回答吗?你到底爱他多少深?要过多长久的时间你才可以忘记他,若白你告诉我啊?!”陆绎南的眼里满布零落的伤。
“绎南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改变过,即使我自己非常不想承认,可还是没有办法。”
陆绎南轻笑,嘴角弯起让人心颤的弧度:“若白,你知道吗?有些人注定不能拥有,在生命里经过其实就是一种幸福!”
经过就是一种幸福!!!
若白的眼睛突然酸涩难忍:“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我爱了他那么多年,那么那么长的时间。就算他那样残忍的对我,我还是心甘情愿,还是不愿忘记。我不是要和他继续前缘,只是想要忘记他,为什么都那么难啊!!绎南,你说的没错,我真的是够贱!!”
是不是每个女子总会为某一个男子而下贱。
若白曾经看到过一个句子:是不是无论怎样修炼成精的女子,怎样辛苦构架起来的八面玲珑,都抵不过自己喜欢的男子这浅浅的一回眸?若白觉得说的很对。
“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他都会很着急,哪怕是很小的病,无伤大雅,他都坐立不安,非要见我,拉我去医院。很多事情,想起来,真难以忘记啊。好到这种程度,要硬生生抹掉,真的很痛苦啊。”
她眼中的伤痛终是无所遁形。
陆绎南紧紧地抱住了若白,她很娇小,一个怀抱可以将她抱个满怀。
他有些心疼,原来,她这么瘦。
他叹气:“爱我吧”
她微弱地笑:“我也想啊。”
他终于无言。
“你是笨蛋吗?”陆绎南只觉得自己的怒气在不断的聚集,双眼布满血丝的看向沉默不语的安若白,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还记得那日门开了,再见到若白的那一刻,她的眼里有着光芒,但瞬间就灭了。
呵,她知道她在等一个人,但那个人不是他。
看着那样脆弱哀伤的她,他只觉得心里堵堵的,快要无法呼吸。
若白环抱着双臂,只觉得冷极了,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可是又在极力的克制,下唇紧紧的咬住,已是面目全非。
她的样子让陆绎南觉得生气又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安若白,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何时能够聪明一点呢?”
陆绎南的眼里满是痛楚与悲伤,犹如在深渊里挣扎的困兽,可是又无可奈何。
“陆绎南,对不起。”此时的她只是弱弱的吐出这么一句,可是听在陆绎南的耳朵里却比什么都痛。
她是要放弃他了吗?她不要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