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刚才!等等……”陈思韵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你说,这是你妈?”
陈思韵瞪大了双眼,双手有些颤抖地指向了旁边的病床,“这是你妈?”尖锐的声音似乎要戳破男人的耳膜一般。
显然,他也被眼前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搞得有些烦躁。本来么?母亲今天在家突然昏倒,被保姆发现,自己接到通知的时候,就急忙抛开工作,赶了过来,可谁知,却在路上碰到了那个主刀医生。
向自己说明了老太太的情况之后,就安慰了他几句,说是什么看开点,人免不了生老病死,老太太已经享年九十二了,算是高寿,没受什么苦就去了,也算是喜丧了。
男人沉默地点点头,还能说什么呢?性格坚硬的他从来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就是哪怕心中再苦再痛,他都不会说一句话。
后来,医生还向他描述了手术室外面那个女人的情况,让他回去安慰一下,他以为是自己家中的保姆,心中还稍微有些熨帖,到底是在老太太身边伺候时间长的,能痛哭失声,也算是个好的。
可是,谁知道,等他进手术室见自己母亲最后一面的时候,却看到了这个陌生的疯女人,还想要掀开自己母亲头上盖着的白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可是,在说了几句之后,才发现了问题,这女人,该不会把人搞错了吧?不过,在听到那声尖锐的问句的时候,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是我妈,难道会是你妈?”他母亲刚刚去世,可是这个死女人却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怎么可能还能给她好脸色看。
陈思韵听着他这是变相的同意,心中一阵兴奋,这里既然躺着的是别人,那欧阳肯定是没事的了!于是,她在激动的心情之下,也没有深思这人说出的话。
看着这女人一脸的笑意,男人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可是,他将头扭向自己的母亲,会这样,也是必然的吧!要是自己知道这里躺着的是别人,而自己的母亲却在另外的病房里面观察,说不定早就乐疯了。
“哎……呀,呼!你真是的,跑得这么快,还得我来找你,真麻烦!”身后门口处传来一阵抱怨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往门外看去。
来人两人都认识,说起来还都打过交道,那就是在一楼护士站里面值班的那个胖子护士。此时她一手抚着胸口作为安抚,另一只手扶着门框,不停地喘着粗气。
陈思韵呆愣在原地,看看那个胖子护士,看看身边的这个男人,半晌才蹦出来一句话,
“你是在跟谁说话?”
那护士闻言朝她一翻白眼,手上还挽了一个兰花指,指着她,“你说我和谁说?”
陈思韵恶寒,那满脸的横肉和手上这个千娇百媚的兰花指,还真的是很不搭调啊,也不知道其他护士是怎么受得了她的。
她在心里为那些个医生护士掬了一把同情之泪的同时,这边还悄悄地在自己胳膊上面抚摸着,企图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全部抚平咯。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也并不言语,发现没有自己什么事的他,掀开了自己母亲头上盖着的白布,脸色沉肃地看着她,仿佛要将自己母亲的相貌刻画在自己的心底。
他身边的陈思韵自然能发现他的动作,在看明这一切之后,悄悄地朝门口的护士打了个“出去”的手势,这才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她已经打扰了他们母子最后的相处时间,但是也不能那么不知世事,不懂道理地继续打扰下去,要不,自己可真的就成了罪人了。
“我说,这位小姐,刚才在楼下,我那么大声音喊你,你没有听到么?”胖子护士有些气愤地问她。
“你喊我?”陈思韵又是奇怪又是诧异地歪头看着她。
“不是我,还有谁?都和你说了,你要找的那个人是晚上八点五十分做的手术,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早都送到加护病房了,可是话说一半,你就走了,我能不追么?”
说道这里,她就懊恼不已,自己这个健壮的身体,要上二十六楼,容易么她,虽然有电梯,但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她一般都是走的楼梯。
本来今天她也是要和平时一样走上来的,可是到十二楼的时候发现自己走不动了,这才又坐了电梯上来,再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能不喘,那才是怪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