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元阎摸了摸她的脸,脸上泛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搭着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去洗澡吧,脸上的妆都花了。”
“啊?”吉心慌忙捂脸,她明明化的是淡妆嘛!在她捂脸探究着脸上的妆是没了还是花了的时候,夜元阎下了楼,估计是去找酒了。
见他走开了,她才松了口气。握了握手机,朝卧室走去。先是将手机放回包里,将包在衣柜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藏好了,然后才放心的抱着睡衣去洗澡。进了浴室之后,对着浴室镜,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打开莲蓬头开始洗澡,心中渐渐低淡定了下来。
她想着今天晚上真的是惊险呢,大费周折,惊险死了,不过总算回报不小,因为很快就能知道当年爸爸到底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也找到了报复夜元阎地方法。这简直是质的进展。你看,只要一个人执着于一件事情,老天都开始帮忙了。
浴室里,吉心怀着淡淡的畅快洗着澡的时候。浴室外面的卧室里,靠着窗子的几张单人沙发上面,防尘的白色布罩被夜元阎扯了丢在一旁。他穿着睡袍,一副很是休闲的样子,在沙发上坐了,手里拿着一瓶红酒,朝着铺着白色印花桌布的茶几上的两只高脚杯中倒酒。
这样美丽的别墅,别墅外面又是这样美丽的生态区,又是这样沉静浪漫的夜晚,小夫妻两个喝个小酒谈谈情说说爱,该是一件多么唯美的事情。可是放在现实中,此时此刻的房间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唯美,连浪漫的气氛都没有。
吉心洗完澡后,穿着天空蓝的睡衣睡裤,披着被擦的半干的头发,脸上因为刚刚冲完热水澡的缘故,显得白白嫩嫩的,娇俏脱俗。她穿着一双可爱的小兔图案的拖鞋,一步步的走到夜元阎的面前,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
夜元阎端起一只酒杯来,微微晃了一下,一看就知道是品酒的能手,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优雅风流。
吉心现在才没有什么心情喝酒,今天晚上她真的是累坏了,一场场的挟持,现在都还有些紧张。她上身绷的直直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夜元阎将酒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本就俊美的嘴唇沾了酒渍,变得湿润饱满,更是显得邪肆,妖孽。
他的头发已经干透,清爽且冷冽的呈现出发型的最好状态,衬着本就俊俏的五官,整个人的外形看上去,达到了某种极致,帅得让人见之顿感心肝儿发颤。
夜元阎不说话,就这么一面喝着酒,一面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女子。这是一场很不对等的对视。吉心迎着他的视线,不一会儿就心虚地别开了目光。她不要被他的男色所惑,更不要被他看穿什么。
夜元阎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一下,轻笑着将茶几上的另一杯酒推到吉心的面前:“喝一杯吧!”
吉心伸手,将酒杯端在手里。今天晚上,坐在这里,就只是喝酒这么简单?她在等着他开口说正事。
夜元阎看着吉心有些不安的样子,她还在装,知不知道,他就是不用脑子都能看出来她的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明明蠢笨的要死,还要学着人背后做小动作。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吉心忙活了一晚上,又是藏东西,又是藏钥匙,又是躲起来打电话的。自以为掩饰的天衣无缝,事实上,在她晚上跟着那个保镖重新回到会所房间的时候,就被夜元阎给瞧出破绽了。
可是他没有说破,他明明知道她见过了斯莫,明明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想他去死,他还是不忍说破。因为话一说破,他和她之间那一点点可怜的感情就也要破裂了。
夜元阎站起身来,走到窗子旁,拉开一扇窗子,看着窗外的夜色。有秋季晚上的凉风迎面吹了进来,他朝着吉心招了招手:“过来。”
吉心僵硬地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看着窗外的夜色,窗外就是别墅的后院,很是宽畅,天上的星星一样零零散散的点缀着几根灯柱,灯柱的光线将入夜的花园照的很是清幽美丽。再往远看,是蓊郁的高山,夜色之中,只能隐约看到高山的的大体轮廓。景色确实不错,只是做什么要今天晚上站在这里看?
夜元阎指了指后院中的喷泉,开口说:“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就是这么趴在窗子上,对我说,这里装一个喷泉,那边的的花架下面装一个秋千,一定很好看。”
还记得吗?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时候他刚刚和她表白了,不再演戏了,要好好地待她,还送了她戒指,那是她这个别扭的婚姻里面最甜蜜最幸福的几天。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个夏季的晚上,她就是这么推开窗子,趴在窗子上看着外面。
她记得那个晚上房间里面开着冷气,窗子一打开,外面的热气就扑面而来,一冷一热的在窗子处交汇,很有意思。她指着那一大片草坪对他说,以后在这里装一个喷泉吧,一定很好看,还有那边,那边的花架下面装个秋千,一定很好玩。
她如何会不记得,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她说着话的时候,他就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翻看着手机,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也不在意,反正她也是心里开心,随口一说。没想到的是,他记在了心里,他居然都记得。
夜元阎伸手搂着吉心的腰:“你看,这个喷泉好不好看,不好看再叫人来该,还有那边的花架,那下面有个秋千,不知道你坐过没有,合不合适?我私自加了一个泳池……”
“不要再说了。”吉心开口打断他的话,“那些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夜元阎的手还搂在她的腰上呢,扣住她的腰,就吻了下来。带着痴情,带着痛心,狠狠地稳住她的唇,无关**,里面竟然带着些绝望。
吉心狠下心来,在夜元阎的嘴角咬了一下,他吃痛地放开她。幽深的眸子里带着些心痛,他抬手擦了下被她咬破了的嘴角。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和亲吻弄得烦乱不堪,一口气干了手中的酒杯的酒,然后将酒杯顿在茶几上,转身走开。他们早就已经回不去了,再提从前的事,还有什么意义?
走出了卧室,却又不知道去哪里,这么大的一栋房子,却不知道去哪里。多可笑啊!她走到厅堂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身子一蜷,就窝在了沙发里面。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着,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从她心痛的吐血,从她亲手拿着她爸爸的骨灰往骨灰盒里装的时候,她就不再是从前的她了。她和他之间,隔着的岂是一层隔膜那么简单,那隔着的是痛侧心扉的血海深仇啊!
想着这些仇恨的时候,她的心再次地痛了,也不知道是心痛可以传染还是痛觉神经痛出了什么并发症,心痛的时候,肚子也开始痛了。
她皱着眉头揉了揉肚子,突然想起来,这几天刚好是她来大姨妈的时间。可是……可是这里没有姨妈巾啊!
想想看这栋房子的主卧衣柜中放满了夜元阎穿的男装,而只点缀一样的放了几件女装的情景,就知道这栋房子里根本就不可能放女人用得姨妈巾的。吉心最先想到的是去问一问小夏,看她隔三岔五的出去采购食材和家用的时候有没有买姨妈巾回来。
可是又一想,现在都十点多,快十一点了,小夏会不会已经睡了?
正为难的时候,夜元阎走了过来,捏了捏她的脸,开口说:“别生气了,回房休息吧!”
吉心看了他一眼,没有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她这会儿烦着呢?
夜元阎也坐在了沙发上,一张单人沙发,她窝在里面有点大,他一挤上来,就变小了。于是他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腿上,这样他就可以宽松地坐在沙发里面了。
吉心被放在他的腿上,顿时就更加别扭了,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夜元阎以为她还在刚才的事情生气,搂着她的身子,哄着她说:“好了,刚才是我不对,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吉心难为情地推着他的胳膊:“别啊,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我……我大姨妈来了。”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夜元阎轻笑了一下:“既然这样,我抱你到床上休息吧!”
吉心在他的胳膊拧了一下,其实也没有拧到他,谁让他胳膊上的肌肉硬邦邦的不是一般的结实:“你到底懂不懂女人啊!难道我自己不会休息啊!我现在需要的是卫生巾。”
夜元阎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买,需要什么就买什么。”一面说着一面抱着她超卧室走去。
什么事情,只要有了个开头,接下来就了不得了。刚刚只是微微地痛,现在好了,开始剧烈的痛了。不知道是上次流产的后遗症,还是这两个多月来心情阴郁影响了内分泌,或者是袁粉那一次下的药太猛,总之这一次的痛经格外的变本加厉。
夜元阎说完了需要什么就买什么后,就拉开衣柜开始换衣服了,估计是决定了要出门去给她买姨妈巾。吉心则躺在被子里面,本来打算休息一下,顺便等他买东西回来的。可是没有躺多久,就有些忍不住了,这一次的痛经好像格外的严重,躺都躺不住了。
晚上出门,夜元阎倒是没有穿得多正式,上身穿着格子的棉布衬衣,下身穿着商务休闲西裤,一身的轻松休闲路线,衬上这张俊朗刚毅的脸孔,很帅气沉静的一小伙。可是再帅,吉心现在也没心思看啊!她痛得难受死了。
夜元阎显然没料到吉心的痛说来就来,他以为只是把她需要的东西买回来就好,谁知道她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当即就要那手机给暗龙城里面的医生打电话。吉心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虚弱地开口:“不去那里,我不去暗龙城。”
那个暗龙城里,有着太多的她不想触及的回忆,既然出来了,她就再也不想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