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市三医院,”她上车,低声的对正启动车的司机交代。
“好的,”司机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车在他熟练的动作操控下迅速的,却也是悄声无息的使出了临湖山庄。
方晓回到三医院时,已是凌晨两点,父亲方安邦已经睡着了,她蹑手蹑脚的去洗手间勉强洗漱了一下,换了睡衣,然后在病房旁边支起的折叠床上躺下来,为了不惊醒父亲的睡眠,连澡都不敢洗。
明明很累,身心都疲惫,如果是往天她的身子一挨上这床板,定会在三分钟内睡着。
可今天,她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睡觉,偏偏,席凌恒的影子却总是不受控制的跳出来,过去的一幕一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呈现,搅得她不得安宁。
最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再次睁开眼,已是天亮,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拿了体温计走了进来。
已是早上七点多,她迅速的起床来,接过护士递过来的体温计,迅速的转身走向父亲的病床,这才发现父亲方安邦已经醒了。
“晓晓,你妈怎样了?还有晨晨在学校还好吗?”方安邦接过体温计,自己塞到腋窝下去,却又不由自主的关心起自己的妻子和那个在特殊学校的智障儿子来。
“我妈她没事,晨晨也很好,”方晓依然像往天那样回答着自己的父亲:“妈只是摔断了退,现在还不能行走,所以不能来看你,晨晨在学校里也很好,罗老师说他进步很大,现在已经学会拼图了。”
“哦哦,那就好,”方安邦连着应了两声,扭头看向窗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而方晓则趁这个时候迅速的去洗脸刷牙洗脸,因为她等父亲量完体温就得去食堂买早餐。
医生找她时,她刚喂父亲吃完粥,护士进来挂点滴,她匆匆忙忙的收拾了碗筷去父亲的主治医生办公室。
“肾源找到没有?”医生从文件夹里抬起头来看着她:“我下周要去国外学习考察,这周如果不能做手术,估计就得推到半个月后了,我担心你父亲的身体拖不到那一天。”
“肾源已经找到了,”她低着头,半响才又轻声的问:“那个,手术费能少点么?”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医生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我已经为你争取了最大的优惠政策了,要不是看在安氏曾经的面子,你以为一个换肾的手术十万能做得下来?”
方晓即刻不吱声了,她知道换肾手术绝对不止十万,可关键是,那卖肾的钱就是三十万,而父亲手术后要住院化疗调养之类的,至少还要十万。
现在的她急需五十万,她在一周前就仔细的核算过了,可是,目前她自己的手上,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了,五十万于她,无疑是天文数字。
她是下午才去看母亲的,南方人都讲究个烧七,人死了总是要烧纸七七四十九天的,每过七天,她都会带一把花去母亲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