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皮面面相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陈皮指指后面,我点点头,我们猫着腰顺墙根往后面去。穷鬼老七家里的正房一共有一前一后两间屋子,在正门看不到后面房间发生的事情,只能转到后窗去看。
我们来到窗户根底下,里面幽幽燃着光,能判断出来,那不是电灯,而是烧着蜡烛。这里就有玄机了。陈皮小心翼翼直起身子,凑到窗户前,顺着一丝细小的缝隙往里偷窥。惨白的月光下,他的表情非常专注,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浑身焦躁,又不敢有所动作,真是难受极了。
陈皮看了半天,对我轻轻摇头,表示什么也看不到。
我做了个发狠的手势,要不然硬闯得了,反正穷鬼老七作奸犯科,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直接抓他个现形。
陈皮正要回应,里面忽然有了声音,是穷鬼老七的说话声:“大仙,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请来了,一个不够,请了三个,你看行不?”
里面鸦雀无声,根本没有回应。
随即是细细碎碎的动作,穷鬼老七好像在干一件事,然后他说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你在梦里吩咐我做的事,我都做了,这次可以了吧?”
还是没有声音。
我和陈皮对视一眼,后脖子有点发凉。穷鬼老七在自言自语,大半夜的听起来有点渗人。
“事情办完了,我就不耽误你老休息,我先去睡觉,有啥事咱爷俩梦里继续唠。”穷鬼老七说完,吹了一口气,屋里蜡烛光灭掉,一片黑暗。
紧接着是脚步声响,渐渐远去。我们赶紧顺着墙根溜到前面看,果然穷鬼老七走到前屋,把房门打开,趿拉着鞋,打着哈欠走进右边厢房里,睡觉去了。
“怎么办?”陈皮低声问我。
“这里肯定有问题。”我说。我们又来到后屋的墙根下,这次屋里没人,我们都大胆直起身子。陈皮干脆趴在窗户上,双手拢着目光使劲往里看。
看了半天不得其所,他开始摇晃窗户。“嘎吱嘎吱”窗轴响动,随即一声干涩的响声,窗户居然没锁,开启了一道缝隙。
陈皮看看我,手上用力,要把窗户拉开。这扇窗年久失修,都生锈了,穷鬼老七真不是过日子的人。他正要拉开,我突然按住他的手,指指房间里,因为里面突然有了声音。
屋里传出一阵“拱拱”的猪叫声,和养的家猪不太一样,听起来很人性化,好像一个人模仿猪发出的声音。听起来都是猪叫,实则充满了人味。
我们正迟疑间,忽然屋里又响起另外的声音。这是一个女人呻吟声,又细又低,婉转绵长,悠悠不绝。我和陈皮听得浑身发热,大家都是成年人,马上就能听出来这是什么情境下才能出现的声音。
伴随着高高低低的呻吟,时不时还有咯咯的娇笑。
我和陈皮看看,我们两人全都是一头冷汗,我后背都湿透了。
就在这时,忽然里面又传来另外一个女人的呻吟声。这是第二个女人。伴随着她的呻吟,还是“拱拱”的猪叫。也就是说,这个猪叫的男人现在开始关照第二个女人。
陈皮暗骂:“这谁啊,体力真他妈好。”
我们轻轻拉开窗,知道里面有人,不敢开太大,一起趴在窗缝往里看。
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光亮都没有,里面的黑色好像凝如实质,如同黑色的果冻紧紧充斥着每一处空间。说来也怪,月光能斜射进去,但不知怎的,一入窗户,就像被黑洞吸了似的,光线无影无踪。
我们仅仅能听到在黑暗的极深处,有声音传来,可什么也看不见,像瞎了一样。
我们正看着,忽然身后响起一个人的说话声:“你们干嘛呢?”
此时此刻正全神贯注,突然一嗓子冒出来,好悬没让我尿裤子,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头去看。来人正是穷鬼老七,他直眉瞪眼看着我们,手里端着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