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韩丽丽这个名字突然跳到我的脑海里,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我竟然感觉很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我不是韩丽丽,”女孩说:“我叫韩玲玲,我是韩丽丽的孪生姐姐。我有先天性遗传病,刚出生的时候症状特别明显,便被父母抛弃了。还在襁褓里便扔到了这片深山老林,我在寒风中死去,怨气太大,每年我都会在祭日抓交替。镇子里传言的冷娘娘就是我,但我的身世却很少有人知道。”
“你不会是来抓我吧?”我恐惧地问。
“就是你。”韩玲玲在低吟:“知道吗,今天就是我的祭日。你自己闯到山里,那是你命数将尽,我要把你带走。”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你不能带走我。”
“为什么?”她问。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道:“我是来救韩丽丽的,如果我死了,她也完了。”
韩玲玲来到我的身后,从后面抱紧我,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后背钻进来,全身瞬间冻僵,我勉强张开口,吐出一口冷气,眼前越来越模糊。
“好吧,我送你去找韩丽丽。”韩玲玲在我耳边嗫嚅:“她活着,我才能活着。”
她对着我的耳朵和脖子不停地吹气,我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如坠冰窟,几乎无法呼吸,心脏都要停了。眼前渐渐模糊,我知道自己要死了,这就是死亡吗?
……
我凭空打个激灵,坐了起来,扭开台灯,我怔怔地盯着白墙,全身汗出如浆。我擦擦头上的汗,心有余悸,从床上跳下来,到厨房里接了杯凉白开,一口气喝光,剧烈的心跳这才缓和下来。
就在刚才,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我梦见自己是一个生活在某偏远山镇的傻子,有一天晚上为了给孩子买便当,走进了风雪交加的深山,最后遇见种种幻象,冻死在雪地里。
这个梦太过逼真,想起那冻僵的感觉,我的皮肤居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越琢磨越不像梦,而是确实经历过的一幕。
“稻子,怎么了,让噩梦魇着了?”一个穿着粉红贴身睡衣的女孩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这是我的女朋友,刚在日本认识的,叫容敏。
我勉强笑笑:“做了个怪梦,对不起,吵醒你了。”
容敏走过来,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我的胸前:“看你说的,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和我这么生分。”
我摸着她的头发:“你怎么今天这么温柔了?”
“什么意思啊?”容敏看我:“我本来就温柔好不好。”
我随口而出:“你的功夫不练了?”
“功夫?什么功夫?”她愣了:“稻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变的怪怪的。”
我苦笑一下:“是我秀逗了。可能是被这个噩梦扰了情绪吧。”
“你做了什么梦,说给我听好吗?”容敏温柔地说。
我把梦里自己和两女一男打麻将,然后孩子撒娇要吃便当,我深夜进山冻死在雪地里的事对容敏说了。容敏抚着肩膀,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低声说:“好可怕。不过有我在,你就不用害怕了。”
她坐在我的怀里,抱着我的头。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类似奶香的味道,整个人都沉迷了。
“敏啊。”我说:“我想回国了。”
“好。”她的声音渺渺传来:“我和你一起回国,我们回去发展,不在这里呆了。”
我紧紧抱住她,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我和容敏从日本回到了自己的祖国。我们在市里找了一套租房,等稍微安定下来,便开始找工作。容敏小姑娘漂亮,日语讲得也好,很快就找到了一家日企,做起了中层管理。而我的工作却迟迟没有落实,每天一大早她早饭都来不及吃,急匆匆就走了。我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倍感孤独,我开始上网查招聘信息,打电话应聘,偶尔去面面试,一天天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
容敏在公司干的风生水起,上司领导都很重视她,要把她重点培养。她更是忙得脚打脑后勺,有时候要出差,一走就是三五天,只留下我自己在家里。
从她走了之后,我的生活愈发没有规律,我也懒得找工作,每天晚上玩游戏到很晚,有时候醒来发现自己就趴在电脑桌上。玩了几天游戏,愈发感到无聊,我把电脑连在电视上,开始下载电视剧和电影看,买了一大包零食,躺在沙发上,盖着毛巾被,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视的屏幕闪烁,演的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