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李凤岗的那位朋友说,孤岛位置很特殊,那片海域经常起雾,传闻只有很少几个渔民在夜里看到过。
我听了李凤岗的回忆,明白了他当时为什么说能不能见到赖清水就看天意,原来那座孤岛很难到达。
我们在马车上颠簸了两个多时辰,中午的时候赶到了天津卫。这里的热闹丝毫不亚于京城。在集市上我被两位说相声的老人迷住了,他们的一言一语充满了智慧,将围观的人群逗得哈哈大笑。
穿过集市我们来到海边,在码头旁的一个菜馆里点了些酒菜。菜基本上全是鱼,小二介绍说是什么海鲶鱼,梭鱼,鲈鱼还有对虾……。
我没有分清楚,不过吃起来味道很鲜美。
李凤岗倒是吃的很少,只喝了两杯酒,菜基本上都让我和沁儿吃了。酒饱饭足之后,李凤岗说我们要等到晚上的时候出海,趁下午的时间到海边雇艘渔船。
听说我们要晚上出海,还要找传闻中的雾海孤岛,很多渔民都拒绝了。最后沁儿一咬牙,拿出五十两银票,才有一位老渔民接了钱,答应带我们出海,只是不能保证找到孤岛。
老渔民脸上很粗糙,看得出来是常年的海风在他脸上留下的镌刻。
我们看天色还早,和老渔民聊了起来,知道了他现在有个儿子患有重病,缺很多钱医治,所以愿意带我们去找孤岛,即使有生命危险。
我深深的被他的父爱感动,父爱是沉默的却又如山一般深沉。想到了自己,虽然我是老威廉养大的,但他很疼爱我,没有让我感觉到什么不同,倒是亲生父亲石达开,让我感到很遥远。
傍晚的时候我们在老渔民的船上吃了鱼米饭,就是将鱼肉和大米一起煮熟了吃。第一次吃,感觉味道很鲜美,吃了好几碗。李凤岗和沁儿还有老渔民他们只是吃了一点。
我心想,他们怎么这么没有胃口,亦或是经常吃,没有什么味道了。
吃完饭,时间过得飞快,太阳很快就落山了。
将准备好的绳子扔到船上后我们就出海了。船虽然不大,不过还好,晚上的海面风平浪静,老渔民熟练地摇着桨橹。伴随着清脆哗啦的水声,我们驶向了静谧的深海。
李凤岗在闭目养神,我和沁儿坐在船尾,望着漫天的繁星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我和沁儿都快要睡去的时候,老渔民突然开口了:“到雾海了,你们两个后生进到船篷里去!”
我和沁儿朝四周望了望,果然随着船的行进,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那雾气很湿冷,身上很快就被沾湿了,凉凉的。我忙扶着沁儿进了船篷里。
沁儿让他师父李凤岗也进来,可李凤岗摆了摆手,依旧坐在船头,任凭雾气打湿他的全身也毫不在乎。我心想真是个怪人。
雾越来越浓,船已经被牢牢地抓在了雾气里。天上的星光也看不见了,周围一片漆黑。沁儿点着了煤油灯后,船上才有了一点光亮。
老渔民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来在手上晃了晃,好像是在辨方向,接着又划起了双橹。
“前面好像有东西!”沁儿突然兴奋的喊了一声。
我向她指的方向瞧去,果然,前方依稀有一座很大的黑影,像小山一样,越来越清晰,看起来像是一座绿荫覆盖的小岛
“是孤岛吗?”我问向老渔民。
“不是!我年轻的时候,误打误撞到过一次孤岛,时间上推算现在应该还不到。”
“那前面是什么?”李凤岗问道。
“应该是雾海蜃楼。”老渔民回道。
“雾海蜃楼!?”我们三个一起好奇道。我以前只是听说在海上和沙漠里有海市蜃楼,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雾海蜃楼。而且书上讲过,蜃楼是由于光的折射形成的,现在没有光,我们又身在湿度很大的雾气里,怎么会看见蜃楼呢?
估计李凤岗和沁儿也和我一样疑惑,但想想老渔民常年在海上打渔,他的话一定不会错。
见我们沉默不语,老渔民开口道:“那东西,看似很近,其实很远,虚无缥缈。你要是想靠近,只会越走越远,最后筋疲力尽也不会到达。”
老渔民继续划船。我惊讶的发现,船好像在兜圈子,并不是向前行进。
李凤岗也看出了端倪问道:“老人家,我怎么感觉船好像在一个地方兜圈子呢?”
老渔民笑了笑:“这是错觉,你感觉船在转,其实不是船转,是雾气在围绕着我们转,使我们视线变得混乱,船一直是向一个方向行进的。”
我打心底佩服起老渔民来,更庆幸,幸亏是他载我们出海,要是年轻人或者我们自己,早就被这团雾搞晕了,根本不可能出去。
随着船不停的转动,我的肚子里阵阵翻滚,大口一开,晚上吃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沁儿不停的拍打着我的后背,过了好一会我才感觉好点。心想早知道应该像他们那样少吃一点,我对自己的贪吃懊恼不已。
就这样,船好似兜圈一样的划了好几个时辰。
看见老渔民浑身湿透,脸上全是汗,我们有点于心不忍,想换把手,让他歇歇。他不准,怕我们乱了方向。
终于,我们感觉船不再兜圈子要舒缓下的时候,船底下突然出现轻微的撞击声,我们立即紧张起来,李凤岗摸出了腰上的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