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米姐!”我激动地向李师傅还有强哥叫道。
李师傅忙嘘了下提醒我小点声,然后勾了勾手,让我和强哥把耳朵凑过去,轻声道:“等她下楼后我们再出去,不过三个人不能一起,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
“那怎么办?”我低声问道。
“这样,阿飞你在前面跟着她,像昨夜里一样,我和孙强跟在你身后,等恰当的时机再出现。”李师傅建议起来。
这时候听到楼道里已经没了脚步声,我忙点点头:“那就这样,我先去了。”然后开门轻迈着步子朝电梯走去。
和昨夜一样,米姐出了酒店的大门后,径直朝城郊方向快步走去。夜出奇的冷,而且寒风凛冽,一阵一阵的掀着路上的广告牌,呼隆呼隆的作响,街面上的塑料袋也被卷起,在空中肆意张扬的飞舞着,这一切都预示着风雪就要降临这座城市。
我使劲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将羽绒服的帽子也戴了起来,除了紧跟着前面的米姐,偶尔也回头扫一眼,想知道强哥和李师傅距离我多远,也许是他们藏得太隐秘了,每次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
走了一段时间后,漫天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刮了下来,被寒风夹杂着不停的打在脸上,我只能将手护在脸上,继续前行。米姐在岔路口拐进了昨天的那条巷子,里面异常黑,她照着手机走的很慢。风雪在巷子里肆无忌惮的乱窜着,好几次差点将我推到。
连续拐了几道弯后,米姐停在了昨天的那处小平房旁边,警惕的瞅瞅四周,然后爬了上去,站在上面摇着手机的亮光。每阵寒风袭来,都将站在上面的米姐吹得摇摇欲坠,但是她灵活地控制着自己的步子,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信鸽能飞来吗?”我蹲在角落里,心里嘀咕道。焦急的等了一段时间,并没有看到昨夜的那只信鸽,米姐还在朝天空挥舞着手机,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希望。
正当我觉得鸽子不会出现时,天空中一块比雪花大得多的白团飞快的降落,等到下来时发现竟然是昨夜的那只信鸽,不过它好像冻得不轻,翅膀都拍动的很无力。米姐没有取下信鸽腿上的东西,而是先将它揣进怀里为它取暖。
心说此时不去,更待何时,于是站起身顶着风雪朝小平房跑去。米姐听到了脚步声,跳下来就要朝前面逃窜,被我一把抓住胳膊。我喘着粗气质问道:“米姐,你干嘛呢?”
米姐听到我的声音,惊愕住了,回过神来冲我呵呵一笑,努力使自己镇定:“原来是阿飞兄弟啊,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想不到你也有晚上出来欣赏雪景的癖好啊。”米姐说着嬉笑起来。
我哼哼冷笑了两声:“大雪天的,三更半夜,跑到这棚户区里欣赏雪景,你觉得我会这么神经病吗?米姐你还是不要兜圈子了,把怀里的鸽子交出来吧!”
“原来你都知道了!”米姐狠狠剜了我一眼,“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确切的说早就怀疑你了,可是真正发现你的狐狸尾巴是在昨夜,其他的话回头再说,先把怀里的信鸽交给我!”说完我紧紧盯着米姐鼓起的肚子。
“好吧,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原谅我。”米姐低头沉思了下,开始将手伸进怀里。
我伸出双手准备接住那只信鸽,不料她从怀里掏出的却是一把匕首,向我毫不留情的刺过来,我赶紧侧身躲开,但还是被刀刃划了一下,脸上登时一道刺痛挂了彩,温热的血流在冰冷的脸上。
米姐挥舞着手里的匕首,接连的向我进攻,我只能连连后退,贴到墙上后,手无意的摸到靠在上面的一根拖把,论起来照着米姐的头上砸去。
“咔——”拖把杆子结结实实的砸在米姐头上,断成两截。米姐晃悠了下身子,倒了下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擦了把脸上的血,将手里的半截拖把扔掉,过去蹲下察看她的伤情,伸手扳着她的肩膀把她翻了过来。一把匕首倏地一下抵在了我的脖子上,速度很快,我甚至感觉到喉结下面被划出了口子。
“把手举起来,转过身去。”米姐冷冷的笑道,“阿飞啊,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就是太容易相信表象。”
“是的,你说的没错,尤其是被你虚假的表象欺骗。”我自嘲的转过身举起双手。
“你如果不跟踪我那该有多好,我们还能愉悦的相处,像朋友一样同甘共苦,可惜啊,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能留你了,虽然我一直钦佩你的胆量和执着,但是这一切也只能当成回忆了,永别了阿飞。”米姐说着手腕向后用力就要割断我的喉咙。
“等一下!”在着千钧一发之际,我忙大喊了句。
“怎么,你是舍不得紫嫣和眼镜妹那俩丫头,想向我求饶吗?”
我深吸口气:“求饶那不是我的作风,我只是想知道女孩是不是你杀的?还有戴厅长、孙教授、筱雨他们。”
“我现在说不是,你会信吗?”米姐哼了声道。
“既然你没有杀女孩,那你去她房间干什么?”我追问。
米姐望了望天,低头道:“天很快就要亮了,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说着扬起刀朝我的心脏刺来。
“强哥——”我闭上眼睛大声的叫了起来,期盼他和李师傅能在这紧要关头赶紧出来救我。
米姐手中的刀卡在了半空中,脸色慌张的朝后面看去,但是随即呵呵的笑了起来:“别做梦了,孙强是不会来救你的,用他来打感情牌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你死的麻利点,没有太多痛楚。”米姐说完握紧手里的匕首,再次扎过来。
我心说强哥李师傅你们怎么还不出来啊,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上路吗?
“啊~”就在匕首将要扎进我胸口的刹那,米姐的手突然一震,匕首脱落,人凄惨的叫了一声,痛苦的松开了我。
我侧脸望去,看到她正紧捂着流血的胳膊,咬牙蹙眉紧盯着我身后。胳膊上插着一把飞刀,刀刃已经完全没进肉里,只露出黑色的刀柄。
我转过身,瞧见黑暗的巷子深处,正徒步徐徐走来两个身影,在风雪肆掠中坚定挺拔。我知道是李师傅和强哥,朝他们假装生气的埋怨了句:“你们出手这么晚,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受惊吓。”
“刚才太黑了没敢出手,一直等到手机光亮照在你们脸上时我才甩出飞刀。”李师傅走上前来,扭头对我道。强哥一语不发,僵硬的脸上,一双失望的眼睛紧盯着米姐。
米姐被突然出现的他俩给震住了,吓得向后慌乱的退了几步,睁大双眼望着我们。
李师傅转向米姐:“米倩,真不敢想象你竟然会对阿飞下得了手,其实我很不愿意甩出飞刀,这是你自找的,刚才的话我和孙强已经听见了,将信鸽交出来吧。”说着向米姐伸出手。
米姐望了望我们三人,沉默不语,犹豫了片刻,将手再次伸进衣服里。有了刚才那教训,我忙提醒李师傅和强哥:“小心她又拿出匕首!”
李师傅对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仍旧举着手等着信鸽。米姐终于将信鸽掏了出来,交到了李师傅手上。信鸽被米姐从怀里掏出来后,被寒风一吹,白羽翻飞,冻得瑟瑟发抖。李师傅抓着信鸽的双翅,揣进怀里,然后抬眼对强哥道:“这里不方便,押着她回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