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煞将李师傅的飞刀放在嘴里含了一会,捏住刀柄抽出来,举到眼前细细的欣赏起来(融合后,女孩尸体血红的眼睛也变成了肉瘤状),边看还边歪头微笑,似乎手里的飞刀不是什么伤害她的武器,而是一件令她陶醉的精美艺术品。
难道说尸煞都是恋物癖?尤其面前的这位女尸煞姐姐,喜欢被人用利器虐待她?接下来的情景似乎印证了我的胡思乱想。女尸煞张开嘴,将一条细长的红色舌头伸出嘴外,在刀刃上舔了起来。注意,她添得可不是刀片,而是锋利的刀刃。每一下都将她那一尺来长的舌头割出一道血口,一下,两下,……
到最后舌头割成了滚刀肉,几乎要掉下来。我们都看不下去,将头瞥向一旁,脸上全是想吐吐不出来的恶心状。
“嗖——”
就在我们以为女尸煞浸淫在自己的享受中,放松警惕的时候,飞刀呼啸着朝我们这边袭来,擦出一阵尖锐的声响。从声音可以很清楚的判定,这速度远远高于李师傅投掷的速度。奇怪的是,飞镖的目标不是李师傅,也不是年轻入殓师,而是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寒光凛凛的刀刃飞过来的时候,竟然出奇的淡定,连躲也没躲,就这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它,也许在这几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根本就躲不开。
电光火石的刹那,另一道亮光从视野的侧面向我飞来,不偏不倚的正好和飞到我面前的刀碰在了一起,将它打飞。我扭头一瞅地上,发现刚才从侧面飞过来的也是一把飞刀,不用问,一定是李师傅在危机时刻掷出来救了我。
“阿飞,你发什么呆呢?刚才太危险了!”李师傅对看起来还跟没事样的我嗔怒道。
“刀飞过来的太快,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低头斜视了眼李师傅尴尬回道。
“没事就好,接下来要集中精力了,我和这位师傅不可能一直分心担忧着你。”年轻入殓师淡淡的提醒我。
“我知道了。”说完我朝前面的女尸煞望去,突然找不到她了,忙四下一瞅——没有!我提起心来,朝身后的李师傅和年轻入殓师叫道:“那玩意又不见了!”
“呼呼,呼呼,……”后面传来李师傅还有入殓师的急促呼吸声。
我心说怎么回事,忙回头望去,发现他俩的脸上除了汗水还有惊慌。竟然被吓成这样啊?我心里有点小讽刺,不过李师傅一句低沉有力的话让我意识到自己的肤浅了。
他指了指后面:“孙强也不见了!”
“强……强哥不见了?”我这才发现我们三人的后面,早已经没有了强哥的身影,刚才一直将注意力盯在前面女尸煞身上,根本不知道强哥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许就是那时,也许是我们说话的空当。
后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我深深的从鼻孔吸口气,将眼睛不停的朝四下滴流着,一边寻找着强哥的身影,一边提防着突然出现的女尸煞会将我也掠走。
“强哥,强哥,……”我轻声地喊了一会,空寂的停尸间里没有一点回应,听到的只是我们三个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吱悠,吱悠,……”头顶上忽然响起绳索摩擦的动静。
我们三个忙抬眼望去,发现在昏暗的房顶上,晃晃悠悠的正来回摆动着一条帷帐,帷帐已经被拧成粗绳,下面绑着一个人,从衣服一看就是强哥。
“强哥!你怎么样了?”我大声的朝上面喊道。
被绑住腰间的强哥身体下弯,搭拉着脑袋,对我的喊叫没有任何反应。我有点急了,转向李师傅和入殓师:“必须想办法把强哥赶紧救下来啊?”
“阿飞你不要急,先推几张床放在孙强下面,我用飞刀隔断布绳。”李师傅想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我赶紧将四周床上的尸体推了下去,然后并排放到强哥下方。年轻入殓师对我的行为很不满意,蹙着眉头责怪我不懂得尊尸重道,将我推到地上的尸体一具一具的整齐摆放好,并且在他们头上轻轻的拍了几下,似乎在向他们解释,也似乎在安慰他们。
好不容易摆了四张床在强哥下面,然后又加了两床垫子,望着上方四米来高的强哥对李师傅询问道:“掉下来应该不会有事吧?”
李师傅按了下床上厚厚的垫子,对我宽慰道:“孙强的体质很好,就算摔倒地上也不会有大碍,关键我担心他的头会撞在水泥地上,才让你用床缓冲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把飞刀,斜眼瞄了瞄,倏地一下甩了上去。
飞刀在空中迅速的旋转着,形成一块白色的圆盘,以诡异的弧线朝布绳飞去。“刺啦”一声,它没有令我们失望,将帷帐绞成的布绳割了个口子,之后在强哥身体重量的坠力下,布绳很容易得就裂了开。
强哥的身体快速的朝下坠落,“砰”得一声落在床上。我们三个忙探头围上去,想要将他拉起来,但是一下子震住了。片刻后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我再也控制不住,趴上去摇着强哥的尸体大声的哭叫起来:“强哥!强哥!你醒醒……”
“不要太难过了。”旁边的李师傅擦着眼泪将我拉起来,“注意提放着女尸煞。”
望着床上已经被啃噬的血肉模糊的强哥,我不理智的叫嚣:“提防什么提防,现在强哥都被她害死了,我们真是太没用了!出来!你给我出来!……”我朝四周大声的喊叫着,希望马上和女尸煞拼命。
入殓师抬起一只手将我拎到床前,指着强哥的尸体确定道:“这人不是你们的那位朋友,只是一具长的很像他,套了他衣服的尸体。”
听年轻入殓师说完,李师傅忙用手朝强哥的尸体上摸去,捏了两下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真的不是孙强!不是孙强!”
我有点不明白,一脸不解的求证道:“真的?你们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李师傅瞅了眼年轻入殓师,谦逊道:“你来说吧,这方面你比我内行。”
年轻入殓师稍微犹豫了下,指着床上的尸体对我讲起来:“我已经做了三十年的入殓师,毫不谦虚的说,任何人只要我看一眼,就知道他的骨头是什么样的了——”
“什么,你当了三十年的入殓师了?怎么可能!你最多二十来岁,就算技艺精湛也不能说大话啊!”我忍不住插嘴,打断入殓师的谎言。
年轻入殓师并没有反驳我,而是仰脸深吸口气继续讲:“这具尸体虽然从体型上很像你们的那位朋友,但绝不是他的,你们那位朋友也许是经常搏斗的缘故,颧骨非常厚实;而这具尸体的颧骨很尖薄,生前应该是个文弱的办公人员,想必他的关节一定也很脆弱,没有受过太多磨压,不信你们可以验证。”
我轻轻的卷起尸体的裤管,朝他的膝关节望去,确实如年轻入殓师说的,很细小,不会是当了十年兵的强哥所该有的。
“那……这是……?”确定了尸体不是强哥之后,我冲他俩疑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