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被我训了句,耸了耸肩,转过头去继续欣赏窗外的风景。紫嫣这时候小声地对我问道:“阿飞,你干嘛紧皱眉头,是不是在想当年那个特务头子飞机坠毁的事件。”
我轻轻点了点头:“是的,飞机失事对乘客来说是灾难性的,一般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别担忧了,以前的飞机是什么设备和技术,能和现在的比吗?再说今天晴空万里,也不是什么雷电交加和大雾的天气,不会有事的,一个小时后飞机就会到达南昌。”紫嫣对我劝慰道。
阿三这时候又转过头来,睁大眼睛对我和紫嫣问:“林哥,紫嫣姐,假如,我是说假如哈,这飞机要是出了意外,我们是跳伞呢还是不跳?”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这次忍住没有训斥他,向他反问道:“这飞机上没有降落伞,你拿什么跳啊?用你的羽绒服兜着风吗?”
“那座位下面的东西是什么?”阿三不解地问道。
“那是救生衣,麻烦三哥你有时间看看乘客须知好吗?”我无奈道。
阿三嬉笑了下:“林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认字不多的,哪看得懂啊。你说是救生衣,给我们救生衣干嘛,难道能替代降落伞?”
我转向紫嫣:“还是你给他解释吧,我再跟他交流下去都想跳飞机了!”
紫嫣笑了下,对阿三普及道:“民航飞机的飞行高度比较高,一般在八千米到一万两千米,飞行速度又非常快,一打开舱门的话,在巨大的内外压强差下,飞机很可能就会解体,就算不解体,这么快的速度人跳出去后,也会被高速气流撞得粉身碎骨,所以跳伞根本行不通,可以说是死路一条。”
“那救生衣是干什么的?是在水里用的吗?”阿三追问道。
“当然了,只要驾驶员还能控制飞机,迫降在水上解体后,乘客自救用的。”紫嫣详细解释着。
阿三听后冲我和紫嫣笑笑:“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坐飞机了,太吓人了,出点什么意外想出去逃命都没有机会,只能等着上帝——”
“轰——”阿三的话还没有说完,晴朗的天空中忽然炸出一声雷。
整个飞机就像被一把巨大的斧子在上面砸了下,剧烈地颤动起来。紫嫣吓得大叫一声,捂着耳朵钻进我的怀里。我一把抱住她,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难道说飞机真的出事了?
机上的乘客都骚动起来,有的已经离开了座位,有的站了起来,都议论纷纷,不停地喊着空乘,询问怎么回事,但是不知怎么了,空姐没有一个过来解释。不过还好,飞机只是抖动了几下就恢复了平稳。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阿三不见了,心一下子提起来,慌忙站起来去寻找,却发现前面的座位下面有一个后背在瑟瑟发抖,顿时悬着的心放了下,长出口气,一把伸过去抓着阿三的衣领将他拎起来:“你缩着干嘛!这又不是地震,真要出事逃得越快越好,而不是藏起来。”
阿三一脸慌张地朝四周扫视了下,见已经没事后使劲拍拍胸口:“唉呀妈呀,吓死我了,还以为飞机被导弹袭击了呢!”
“行了,被导弹袭击的概率比你中十次双色球头奖还小,你要是能碰上也算是运气了。”正说道着阿三,突然发觉飞机里逐渐变黑起来,而且外面响起了呼呼的声音,不由得朝窗外望去,发现前方一大圈螺旋状的乌云正向飞机袭来,很快给飞机来了个亲密接触。乌云是螺旋状的,就像蛇一样将飞机紧紧缠绕。
不知道是飞机穿过了乌云,还是和乌云相互穿过,总之整个过程既刺激又迅速,这情景就像飞机从一根巨大弹簧的中空里钻了过去,让我想起了上学时物理老师经常叨叨的电磁感应,磁铁穿过弹簧状的导线会产生电流,不知道刚才的乌云有没有带电。
很快,飞机里恢复了明亮,刚才的惊险一幕已经过去,外面又是晴朗明亮的天际。强哥和李师傅他们都没有事,站起来朝后张望着,见我和阿三还有紫嫣没事后,才放心坐下。这时候飞机上的广播响了起来:“各位乘客,非常抱歉,刚才飞机和冰云擦肩而过,出现了一点碰撞,不过已经恢复正常,请大家放心,并请回到自己座位上系上安全带。”
许多站在走道里的乘客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座位上,不一会很多空姐过来道歉和安慰,飞机里又恢复了安静。
“阿飞,刚才的冰云好奇怪啊,就像凭空冒出来般,幸亏只是擦肩而过,要是正面撞上去,或许我们这一次真的就要像当年戴老板乘坐的飞机一样,坠毁了。”紫嫣唏嘘道。
“温度这么低,又飞的如此高,出现冰云很正常的,要相信飞行员的水平,再说了,不是有保险吗?要是真出事至少还能留下一大笔钱给亲人,没什么好后怕的。”我故意说得像个玩笑,其实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真要出了意外,下面又不是海洋,坠下去人直接就烧熟了。
当心里还在为空中的一幕唏嘘时,飞机降落的提示响了起来,没一会就平稳地停在了机场。机舱里的所有人都自发地欢呼起来,庆祝着能够安全着落。
出了机场我打开手机,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是那个运送我们装备的司机,打过去后他告诉我说昨天出发今天一早就到了,让我们去火车站拿行李。
一行人打了两辆出租,到了火车站付钱接了装备后,发现问题来了,从南昌到上饶的动车晚点,而且今天班次的票已经售光,看看候车室里乌压压的人群,就知道延误了不是一两个小时。眼下只有两种办法,一是购买明天或者后天的票,然后找地方住下来,等什么时候车来了再出发;二是雇一辆出租车去上饶。
我们闲了半个月,早就不想等时间了,决定雇车。在火车站门口朝一位的士司机一问,好家伙!要价两千,走了几步对一个看起来和气些的大姐问价,这大姐更是信口胡来,要价两千五。
阿三气得反问了句:“大姐,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呢?那样来钱更快!”
“崽里子要坐就坐,不坐快走,别耽搁我拉客,你们几个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大姐还挺有理。
走远后阿三不解地问我:“林哥,刚才那娘们说崽里子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骂我的?”
“不算吧,就是小孩子的意思。”我拍了下阿三的肩膀回道。
“阿飞你不是北方人吗,怎么会听得懂南昌话?”强哥颇感意外地问我。
“大学的时候有个舍友是江西人,七七八八能听懂几句。”我笑笑。
李师傅这时候担忧起来,叹息道:“想不到出租车也宰客,看来我们今天是非要留在这里不可了。”
我突然想起给我们拉装备的黑车是依维柯,车身比较长,应该能坐得下我们八个人,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来给那司机打电话,还好他没有走,正在吃早点,他同意一千块钱把我们送到上饶。
我们早上赶飞机只是匆匆吃了一点,现在也饿了,背着大包小包进了一家肯德基店。进去后,里面的客人全用厌恶的眼光看着我们,似乎以为我们是打算回家的民工,赶紧闪到一旁。不过这样也好,在节约空间的快餐店里,给我们腾出了放行李背包的空间。
还好里面的店员有人认出我们用的是始祖鸟背包,知道我们不会付不起钱,客气地让我们点餐。不知道路上的积雪有没有完全融化,说不定要好长时间才能到达上饶,所以我们都放开了肚子使劲吃,汉堡鸡腿、薯条蛋挞,不停地加餐,就连一向不喜欢西餐的李师傅也吃了一个炸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