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人来过?”二胜好奇地问了句。
我点点头:“刚才油灯熄灭之前,火苗窜高了一下,我看到有个影子印在了墙上,应该是谁站在我身后,谁知道一回头灯突然熄了,让他跑了,之后你就来了。”
“是杀害我爹的凶手?”二胜紧紧地追问道,“还是我爹的鬼魂?”
“不知道,出现一下就消失了,没有看清是人是鬼。”我实话实说道,随即对二胜劝道,“叔你再回去睡会吧,我替你守一会灵。”
“不用了!刚才你一叫唤,我已经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再说我只走了一小会,油灯就灭了,说不定是我爹在埋怨我不孝呢?”二胜说着用蜡烛引燃了油灯,重新跪倒在华村长的尸体旁。
见状我只好告辞离开:“那好,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送华村长入土。”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几步之后,二胜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二胜叔,你还有什么事吗?”我转过身不解地询问起来。
他停顿了几秒钟,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似乎又有所顾虑,最后只是尴尬一笑:“没事,就是问问你检查尸体有什么发现没?”
“哦,与你说得差不多,华村长应该是被人推到后摔死的,但暂时没有更多的线索和发现。”我耸了下肩回应道。
他点了点头:“如果你这次回来有任务,那就先忙正事吧,我爹的死有时间在慢慢查,不急这一时半会的。”说完他冲我摆了摆手。
“我没什么重要事,就是回来看看,没想到会碰见华村长遇害,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元凶的。”说完我出门离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怀疑,那个开始时看到的印在墙上的影子,会不会就是二胜呢?毕竟那么短的时间里,他的出现太恰巧了,但仔细想想又不会,二胜再怎么着也不会伤害自己的父亲啊!何况要是他的话,为何要主动点燃蜡烛,趁黑逃跑不就行了,我又没看清他的面目?
脑子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沿着巷子走过了头,没有在路口拐弯,而是来到了村头,前方是一片绿蒙蒙的麦地,并且在昏暗的月光下,远处有一块突兀的隆起,很是明显。
我一下子记起来,那就是筱雨的坟茔,想起来应该去看看她,兴许也能在坟茔边上发现华村长遇害的一点线索。
地里的土很松软,踩上去就像踩在雪地上般,一用力就陷进去大半只脚。我徐徐而行,很快就来到了筱雨坟前,几个月再来,发现原先光秃秃的黄土堆上,长满了杂草。心里有些感慨,都已经是寒冬了,没想到还会长出这么多杂草,真是奇怪!
站在筱雨坟前,听着田野里呼呼的风声,瞥着肆意甩动的麦苗,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想起了与她认识相处的那些天,虽然短暂但也很快乐,不过不可避免地也记起了她临死前的惨状,脸上和身上被人砍了无数刀,血肉黏糊,除了声音外我都难以分辨!
我深吸口气对着坟茔歉意起来:“对不起筱雨,我答应过你替你报仇的,但时间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仍然没有一点线索,甚至于连嫌疑人——祁老头的儿媳妇,也没有抓到,真是无能!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弃的,不管那个人是谁,他把你害成那个样子,我一定不会原谅他,并且要亲手将你受到的痛楚,十倍百倍偿还给他!”
静静地矗立了一会,身上冷得异常,有点颤抖起来,我转身打算离开,脚底突然踩到了一个东西,硬邦邦的,似乎很细长,忙弯腰用手机照着捡起来,发现竟然是一枚二寸余长的桃木钉。
这桃木钉突然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华村长的死似乎与夏老头没有直接关系,毕竟没有见过那老狐狸使用过桃木钉,倒是以前在贾汪的小旅馆时,发现吊死的女尸身上被人砸进去了桃木钉。
这钉子用途很广,既可以困住人的三魂七魄,也可以对人施加降头和幻术,一般为邪术师才使用的东西,难道是另一伙修炼邪术的人来到了华阴村,想从华村长身上得到什么,结果没有成功便杀了他?想到这里我忙将桃木钉装进兜里,打算回去后好好研究下。
走了一会,突然觉得怪怪的,平坦的田野里似乎有着什么异样感觉,让我忍不住想要回头,但每次回头之后,看到除了筱雨的那座坟茔外,又什么也没有。
我深吸口气对自己告诫起来:后面什么也没有,不要再疑神疑鬼了,这样下去非得强迫症不可。但最后出了麦地时,还是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远远地,似有似无地,在筱雨的坟茔前似乎矗立着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得看不清一点样子,忙使劲揉了下眼睛并朝前走了几步,恰好此时月光出来了,一切清晰不少,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就是孤零零的一座坟。
我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有空得去找找心理医生了,老这样下去都已经成病了!”
月光皎洁后,村落和街道异常的清晰,我很快就回到了村中央的水泥路上,朝瞎爷的别墅走回去,远远地,看见斜对面有一间房子门口有灯光投射出来,近了些之后发现竟然是丫丫超市。
心里一愣,没想到深更半夜的大妈还没有睡,想到折腾了这么一阵,嗓子有点沙哑,打算拿瓶饮料解解渴,于是快步走上前去拍门。
几下之后门开了,大妈走了出来,只是脸色有点蜡黄,似乎很虚弱,瞅着我不耐烦地问道:“你是谁啊,半夜三更敲什么门呢?”
“我……我是阿飞啊,大妈,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几个月前我还给瞎爷披麻戴孝过呢,也在你这里买过好几次东西。”我没想到她年龄大了后,记忆力衰退得如此快。
“哦,真是阿飞啊,瞧我,眼神越来越不好使了,对了,你怎么回来了?”她不解地质询了句。
“没什么事,就是想华村长他们了,回来瞧瞧,没想他竟突然走了,太遗憾了!”我叹了口气道。
她对我劝慰起来:“人死不能复生,年龄大了就这样,该走的还是要走的。”说着说着自己眼中泛起泪花来。
我知道她年轻的时候与华村长有过一段感情,此时心里一定非常难过,于是反向安慰她:“大妈,您别哭了,节哀顺变早点睡吧,哦对了,给我拿一瓶饮料,随便都可以。”
她擦了擦眼泪,在货架上来回扫视了几次,拿了一瓶可乐递给我:“怎么还没睡?半夜三更的不会是就为了买一瓶饮料吧?”
“额,是这样的,我睡不着,站在楼上发现你这里亮着灯,知道你也没有睡,所以下来拿瓶喝的。”我敷衍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现在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睡吧,明天有空可以去送村长一程。”大妈有点关门送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