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局长目光笃定、语气坚毅,我也不好再啰里啰嗦地劝解,用双手抱住他的身体,两人相拥着朝下一起坠去。
这条垂直孔洞比我意料得要深,好在里面比洞口宽阔些,掉落的过程中并没有什么磕磕碰碰,也没有被洞壁的岩层擦破皮肉。
“砰——”
几秒钟后,我和叶局长同时摔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忙爬起来照着手电仔细一瞅,发现确实如雨轩所说,是一张硕大的木床,上面铺了好几层华丽的被子,只不过颜色有点瘆人,煞白煞白的!
雨轩这时从一侧爬了过来,帮我搀扶起叶局长,语气急促道:“你们两个总算下来了,这地方太阴森了,都快将我吓死了!”
我嘴角一勾,嬉笑道:“哦,那我倒要看看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将一向胆大笃定的雨轩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声调颤抖!”
她举起拳头,轻轻捶打了一下我的后背:“少戏谑了,人家说真的呢,这里处处透着诡谲,好像幽黑之中,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盯着我。”
望着雨轩讲述时紧张兮兮的样子,我不忍心再拿她开涮,关切道:“你刚才说听到些七杂八的动静,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
“怎么说呢,那动静就像是——”
“嘘——”
我将食指放在嘴边吹了下,制止了雨轩的讲述,因为敏锐的耳朵听到了一丝异响,正在逐渐靠近。
“呜呜呜,呜呜呜……”
声音靠近后,听得清晰了很多,是一个女人在急促地啜泣,从连续不断的哭声可以判断,她非常地伤心,就像是死了亲人般。
眨眼功夫,抽泣声已经来到身后,响亮极了,似乎近在咫尺。
这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令我着实有点惊悚,忙举着手电转身瞅去,但却发现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而刚刚还清晰的哭声,也戛然而止,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暗暗思忖起来:哭泣的女人到底跑哪里去了?究竟是自己听错了还是看错了?耳朵和眼睛,到底该相信哪一个?此时才有点体会到雨轩所说的恐惧了!
我抹了把脸上的汗,将黑刀抽了出来,头也不敢回地对后面的雨轩吩咐道:“扶着叶局长跟在我后面,见机行事!”说完朝前挪动,从十来平米的大床上跳了下去。
朝前走了两步,发现四周很空旷,至少比玲珑塔第二层大一倍,并且手电光亮的尽头,隐隐约约看到有很多竖立的黑影,不知道是什么,鬼魅极了。
注意力正集中在那些黑影上,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顿时浑身一颤,寒毛都根根竖立起来,攥着黑刀急速转过身,想要劈下去,却发现原来是雨轩。
不禁长舒口气,正要责备她,在如此紧张的环境里,不要随便触摸,会吓死人的,但还没有开口,就瞥见了她朝上翘起的手指头,忙将张开的嘴巴又闭了上,同时仰起了头。
“啪嗒!”
头顶上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但是却从黑漆漆的天花板上落下来一滴水,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我脸上,温热的感觉瞬间传来,令我不由得一个哆嗦,用手沾了下放在眼前仔细一瞅,他玛的!竟然是殷红的血!
忙用衣袖将脸上的血渍擦干净,同时对雨轩命令道:“还有没有手电,全部打开朝上照照,我倒要看看,这血滴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雨轩又打开了一把手电,光束叠加下,五六米高的天花板清晰地暴露在眼前,平整光滑的上面什么也没有,别说血渍了,甚至于连潮湿的痕迹也看不到。
不由得心中阵阵疑惑起来:究竟怎么回事?刚才的那滴血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想了半天也弄不明白,索性不管了,深吸口气对雨轩和叶局长道:“先去前面瞧瞧吧,兴许与那些竖立的影子有关。”
他们俩也没有更好的意见,跟着我朝前徐徐而行。
阒寂的空间里,我们三个的脚步声哒哒地响起,让一切显得更加阴沉和压抑。
“咯咯,咯咯,咯咯……”
冷不丁的,察觉到一丝异常,不知道从何时起,耳中除了脚步声,似乎还掺杂了其他的动静,就像是一个婴儿在角落里开心大笑。
我忙驻足仔细聆听,确信没有听错后,忙转身对一脸惊诧的叶局长还有雨轩,做了个倾听的手势。
婴儿的笑声在逐渐变大,似乎被人推着朝我们靠近,愈来愈清晰,片刻功夫,连雨轩和叶局长也听到了,不解的脸色变成了惊悚!
等到笑声来到背后,我心说这次绝不能让你再跑了,于是照着手电一个飞速转身,同时扬起黑刀准备砍下去,但却仍然只看到了空空的场地,丝毫没有婴儿的半点影子,声音也与上次的女人哭泣一样,骤然消失、无影无踪!
我倒吸口寒气,想到忽略了头顶后忙朝上照去,但发现平滑的天花板上也是一无所有,不由得脑海混乱起来,到底发出笑声的婴儿跑到哪里去了,为何突然就不见了?!
难道婴儿还有先前的女人都是功夫高手,瞬间躲避开了我的目光,甚至是我们仨的目光?
想想也不可能,婴儿的哭声怎么判断都只有几个月,兴许是女人抱着他呢?亦或者本来就是一个人,只不过模仿了两种声音罢了?
我咬了下嘴唇,扭头对叶局长和雨轩提醒了句:“小心点,看来我们是遇上功夫和口`技高手了,不要被声音所迷惑,也不要随便追逐,等着那家伙来找我们。”说完带头朝前走去,眼睛不停扫视着周遭,耳朵也仔细聆听着八方。
几十米后,先前望见的那些垂直黑影,也出现在了手电光束之下,有些出乎意料,竟然是招魂幡!
它们全都从天花板上垂立下来,一直耷拉到地上,林林总总上百条,将前方的空地几乎完全占尽,形成了一片布条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