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点点头:“当然了,虽然你们不是我亲生父母,但也是我的爹娘,肯定会回来看您二老的!”
吃过早饭后,我困意连连,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午饭的时候,小妮告诉我,狗娃娘到底没有抢救过来,其实从新娘坟旁边的墓穴里刨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被剥了皮的脸色干瘪吓人,红不溜秋的,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吃过饭后,我朝爹娘磕了三个头:“儿子走了,您二老保重,等着我回来!”
爹诶了一声,之后就是沉默,叭叭地抽着旱烟。
娘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缝隙里露出红色的边角,塞进我兜里:“这钱你拿着,到了城里干什么都需要钱的!”
“娘,我身上的钱够了,这礼金你们留着,等秋天的时候买化肥和农药!”
“你这傻孩子,那时候玉米棒子就能卖钱了,不缺!”说完硬生生把钱塞进我兜里,并用针线缝了上。
我转过脸去,害怕他们看到自己潮湿的眼睛,背起先前的大包小包,出门而去,虽然能阻止爹娘的送别,但却劝不住小妮。
这丫头坚持要骑着汽油三轮,载我去县城坐车,其实大可不必,只要花两块钱坐一辆摩的过去就行了。
路上的时候,小妮跟我说了很多话,但却绝口不提离别,不过确是欲盖弥彰,眼神中能看出不舍之情。
可我又不能承诺什么,长舒口气对她劝道:“小妮,我这一走可能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或者……,如果有好人家,你就——”
“我等你回来!”她打断了我,脸上的神情很坚定!
本想再劝,但知道她的脾气倔强,也只好作罢……
“哥,你想好了要去哪里了吗?”进入县城后,小妮轻声询问。
“北京吧!因为它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城市!”我平静道。
县城较小,没有火车,只有一座汽车站,好在有去北京的长途,并且一个小时候就发车。
我买好票之后,对小妮催促:“快回去吧,现在往回赶,应该能在天黑前到达村子!”
她低头斜视了我一眼:“不!我要等你上了车再走!”
我眼睛直视着她,故作严肃:“走不走?不走的话我以后可不回来了!”
她甩了下肩膀,气得扭头就走,不过几步之后又折了回来,将手里的包袱塞到我手上:“这是娘给你烙的馅饼,路上饿了吃!”
不过递过来后并没有走,而是欲言又止,似乎心里有什么话,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说。
我清了下嗓子:“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赶紧的吧?”
她眼中泛起了泪花:“要走了,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不是爹娘给你的起的那个。”
我深吸口气:“林越!”
她抿着嘴唇点点头:“我记住了!”说完转身离去。
我矗立在窗口,目视着她消失在人群中,心里五味陈杂,五年的时间不短,对山水村,对小妮还有爹娘的感情,已经融入了血液里……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车站里响起了去北京班次的喇叭声,已经开始检票了。
我赶紧背起大包小包,挤进站台,登上了一辆快要报废的长途客车。
也许是夏日炎热,又没到节假日的缘故,车上只有寥寥数人,都无精打采的。
十来分钟后,客车开了,朝着北京的方向驶去。
这一段长途路程,需要二十几个小时,出了县城后,车上的人都百无聊赖,昏睡了过去。
望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景致,我也困意连连,合上了眼睛……
“轰隆——”
正睡得沉,忽然听到了一道响雷,立马惊醒,四下一瞅,车里的其他人也都醒了。
紧接着,是哗哗的水声——倾盆大雨落了下来,冲洗着整个世界。
这时候,车停了下来,不仅如此,还拐起了弯,朝来路驶去。
有人不满,大声质问了:“司机司机!怎么回事啊,干嘛朝回走?”
前方的司机头也不回:“这么大的雨,前方的高速入口肯定关了,我们走国道!”
车厢里重新变得安静下来,但外面的雨却越下越大,就像从天而降的河流般。
朝车窗上瞅去,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被雨水不停地冲刷着,变得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大约一两个小时吧,远处终于有了光亮,一根粗壮的柱子,上面是高大的广告牌位,写着联系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