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他之前的模样,苏瑾也眯起了眼睛,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可无奈,他的眼很会藏东西,就像是乌云密布的夜,月亮躲在哪,根本无从得知。
作罢,苏瑾耸肩,“这么说,你是故意的?”故意提到那个染血地名。
“那到也不是。”
“是么?那我爹魂断麒麟关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饮过酒,祁烨的唇因沾染酒液而显的异常好看水润,轻笑,勾起诱人弧度,竟如春色烂漫,美不胜收,只是,有些无情罢了。
“如果本王说是半个月前的话,不知你会不会相信。”
“信。”
弯腰,苏瑾抱起脚边的暖炉,伸出食指,顺着烙印在上面的凤凰的图案,缓慢的描绘,“你是王爷,知道这些,不足为奇。可是我不明白,我爹是个好人,为什么死的人,是他……每个朝代都有很多贪官很多坏人,贪官收刮民脂民膏,坏人密谋造反篡位,他们的存在,就像是庄稼里面的害虫,显而易见,虽除不尽,可若有法子,也能除掉一些不是吗?我不明白的,不明白半个月前就知道这件事的王爷,为什么会选择打死吃害虫的鸟儿,留下破坏庄家的害虫?”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摩擦着手中酒杯,祁烨的话里,难得有了丝无奈,“本王告诫过苏将军,可他并未放在心上,所以今日惨剧,不客气的说,是命定。”
手指骤停,苏瑾抬起头看着祁烨,很是认真,“你知道是谁杀了我爹?”
祁烨自顾自喝酒,说的轻松,“胡人。”
对此答案,苏瑾很不满意,当场提高了声调,“你明明知道的,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的,是谁杀了我爹,那个把我爹要去江北的消息,告诉那帮胡人的无耻之徒!那个只知道暗地里放冷箭的卑鄙小人,你知道是谁,不是吗?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
自从今晚,申屠权告诉苏瑾有人想要她脑袋的时候,她的大脑就开始飞速思考旋转,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下来过。她能隐隐约约猜到,那个人应该很有权,因为可以让永安城内的所有官差通通装聋作哑,很有钱,因为可以包下永安城最大最豪华的画舫公开贩卖人口,那个人,应该趾高气昂盛气凌人心狠手辣,因为做事,给自己不留余地,给他人不留活口。
可苏瑾却偏偏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想要她脑袋的人,她对其,一无所知。
旁边,祁烨自酌自饮,悠哉似仙。
仿若没将她说的,听去半个字……
……
鎏金暖玉芙蓉帐,**笙歌夜夜起。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金色龙纹缎面床的床上,一香汗淋漓的美人儿在睡梦中紧皱秀眉喘息不止,红唇微开,短促声儿一阵阵的来,娇媚如丝之余,惊动了枕边人。
“爱妃,你怎么了?”
“啊……唔,啊!”
猛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美人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然后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表情痛苦,眼角也溢出了泪滴。她的惊呼唤来了守夜宫女的惊恐,两名宫女提着宫灯踉跄着赶来跪在床头,其中一个,探了探脑袋,小心翼翼的询问,“娘娘,您怎么了?需不需要奴婢给您热碗安神茶?”
美人儿摇头,挥手让宫女退下,然后轻轻抱住枕边人,哽咽道,“皇上,臣妾做了噩梦,梦到自己的父亲浑身是血,却还坚守江北,不让胡人踏入边境半步……皇上,臣妾没把妹妹照顾好,实在是无脸见爹爹,就算是在梦中,臣妾,臣妾……呜呜呜!”
她,不是别人,正是苏天斩的大女儿,苏瑾的姐姐,苏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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