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想娶南诏国的公主而已,怎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九爷,柳儿去给两位贵客沏茶。”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呆在这,那位自称柳儿的弹琵琶的清丽女子,站起了身子。可祁烨出乎意料的,抬起脚踩住柳儿的裙裾,斜藐还在捣鼓琵琶的苏瑾,“你留下,让她去。”
嘶——
弦断了,没多大的声音,但断掉的弦却弹到了苏瑾嫩如葱白的指尖。
将血珠直冒的手指藏于身后,苏瑾起身,走出了雅间的门,没多说半个字。
“九叔,你作甚?”
不解祁烨此举何意,祁酉当下皱起了好看的眉,“之前在晋王府里,我瞧你待她与旁人不同,还以为你是思了春动了情。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之前在府里,我瞧她也是不对劲儿,没了往日的欢实劲儿,死气沉沉的。九叔,我的话可能不太中听,但我还是得说道说道,那个,你老人家思回春动次情挺不懂容易的,所以,要不是什么大事,就赶紧把事给办了吧……”
“你必须娶公主。”
“什么意思?”
端正坐姿,祁烨重拾酒杯,将事实始末娓娓道来,“辽东对北齐虎视眈眈已久,因忌惮北齐兵强马壮,才一直没有下手。此事,你父皇也知晓,但鉴于辽东没有实质性的侵犯,以及不想看到两国交战后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痛心景象,就假装不知道此事,表面上与辽东以礼相待,实际上却是小心提防。不过,这都是五年前的景象了,早在一年前,辽东便开始在北齐的边疆地区滋生事端,因事情不大,而且对方会在事后表明道歉,我方不能有所动静,否则,会被视为主动挑起两国战争。对你父皇而言,开战,是最后一步险棋,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可以触发,所以,这种现象一直维持了大半年。”
“大概三个月前,辽东对齐国境内江北地区的百姓发起了恶意挑衅,于是,你父皇派了苏天斩,苏大将军前去镇守,却不想,苏大将军却在去江北的途径了,丧命于麒麟关。而杀害苏大将军的那帮人,就是辽东新皇冷秋吟手底下的,伪装成胡人的,精锐兵士。犯我疆土,扰我百姓,杀我大将,此辱定不可一笔带过,可对方收尾利落,将苏将军的死,完美的嫁祸给了胡人。现在,虽然辽东那边没传达要开战的意思,但据探子回报说,辽东近日与南诏国往来密切,为防止辽东拉拢盟国,眼下,唯有一计可行,那就是抢先辽东一步与南诏国……”
不等祁烨说出那两个字,祁酉便沉声道,“和亲。”
将红木四方矮桌上的两个白瓷酒杯斟满清酒,祁烨将其中一个酒杯递给了祁酉,此时此刻,毋须言语太多。
“这些,都是真的?”
咽下口中的冷冽灼喉之物,祁酉咧嘴,望向了一直规矩跪在祁烨身边的柳儿。
按照祁烨的性子,这些事,根本就不可能随随便便说给一个外人听。
到底,是祁烨说了真假,还是这个女人对其已经重要到了那种地步?要知道,祁烨绝对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就算是自家亲爹犯了事,这该抓照样抓,该杀照样杀,否则,岂会得‘阎’王爷这个让人心寒胆颤的名讳?
“你觉得,作为一个长辈的我,会开这种玩笑?”
面对祁烨回答了却等于没回答的话,祁酉只是咬咬牙,硬着头皮道,“九叔若是想骗我,中计,是迟早的事儿。”
“祁酉。”
“嗯……”
“不要觉得委屈,虽然有失去,但得到的,会更多。”祁烨的话,像是在安慰的,以一种特别的方式。
“九叔,如果今后某日,有人告诉你可以助你登上皇位,但前提是要除掉我这个侄子和自己的哥哥,那么,你会选择失去皇位,还是选择失去我这个侄子和自己的哥哥?”
“不会有你口中说的某日,更不会有口中的那个人。”
祁酉不甘心,固执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有的话,你会怎么办?失去亲人,你会得到皇位,算算看,应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修长的食指摩擦着白瓷杯的杯口,一圈紧着一圈,极其缓慢。漂亮的红色香囊不知从何时起,就被遗落在了坐垫的旁边,就这样,祁烨保持着这样的动作,薄唇轻抿,眼神专注的看着白瓷杯。
面对祁烨的缄口,祁酉不再步步紧逼,只是淡淡的道了句,“我,知道了。”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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