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敛笑,赵太后凝向帝曜,平常伪善的慈和,顷刻尽散,冷冷便哼了一声,“你以为哀家这次输了就没辙了?帝曜,哀家告诉你,你有底牌,哀家也有,哀家的底牌还只一个,你想让哀家安享晚年,只有梦中才能见到,哀家,我赵静仪,即便这次输了,也只是输一次罢了。”
嘛意思?
都这样了还能翻盘不成?
众人惊异的看向赵太后,即便是她的人也没明白她的话,唯有北冥清绝、赵丞相,以及陈嬷嬷懂得,后两人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想起自己先前差点忽略的这茬,赵丞相也是上前道:“皇上,老臣想您应该还记得信笺的事,您现在虽然可以抓捕我们所有人,然后严刑逼供,搜出信笺,通通毁掉,以此不走露风声,或者皇上早就已经找到,毁掉了,已经不以为然,但皇上真的觉得能不以为然?”
信笺。
一提及这个,凤倾颜当下想起了御君邪所言的一百三十一封,难道……
脸色变了变,她嗖的一下窜了过去,一个手刀劈向了赵丞相,本能的想阻止赵丞相说下去。
而她的速度快,另一个人的速度更快,是北冥清绝,一直站在后方不远之处的北冥清绝。
叮。
人影闪过,长剑出鞘,横于眼前,发出一声叮咛之音,凤倾颜的纤纤玉指几乎被震得有些发麻,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数步。
然,她方才止住身形,一道剑芒已如雷霆奔腾而来,她的脸唰一下的白了。
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她腰际被一只手给扣住,搂着她飞退之间,衣袍轻拂之下,强悍的劲力漫过,剑芒顿时烟消云散。
她转头,迎上的是男子俊美无俦的容颜,男子眸光沉静,眉心朱砂绽放着冷冽的妖艳。
“赵静仪身边的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感知和耳力就是敏锐。”
没错。
感知和耳力。
即便他们看不到任何人影,但其实自从凤倾颜溜进来的时候,帝曜和北冥清绝就感觉到了,只不过没去过问罢了,不过此时此刻,帝曜不用去猜就能知道是谁,她的行为,明显是想对赵丞相动手,除去她,没别人了。
还有,她的香味。
淡淡的,浅浅的,温暖的香味。
帝曜闭上眼,也不会忘却。
而其余人则是茫然了,尤其是连奇术一事都不清楚的人,完全就是一脑子的浆糊,这究竟又是什么状况?
而没待他们琢磨明白,帝曜怀中突然多了一道身影,是了,就多了,就如同凭空出现的那种,突然就多了一道身影,定晴一看,不是他们皇上最宠爱的凤贵妃,还能是谁?
见鬼了这。
众人目瞪口呆。
凤倾颜嘴角抽搐,她咧个去,隐身时限到了。
“你还真是爱捣乱。”
赵太后冷冷的看着她,此时的赵太后,自从帝曜说出开国先祖遗留之迷的赵太后,已经不再有平常那种貌似的慈和,唯剩下的是一种锐利,充满阴霾、充满冰冷、甚至夹杂着一种莫名仇恨的锐利,声音如寒冰蛰人,“不过没关系,不管你如何捣乱,结果还是一样的,就如同帝家开国先祖给予自己子孙的绝对后路,有些时候并不一定会是绝对,有些时候并不一定能排除异己,歼灭敌人,他父皇做不到,他帝曜也不会梦想成真。”
说罢,没顾凤倾颜什么神色,赵太后眸光转瞬回到了帝曜身上,“哀家今天就跟你说明白了吧,你就算把那些信笺通通找到,通通销毁,甚至把返回家中的杜母也乘此机会让人放跑或如何,都没用,哀家有吴威,他能比什么证据都有力。”
吴威?
吴威是谁?
凤倾颜看向帝曜,帝曜则是没说话,表情仍旧如一,只是眼底的光度有些细微的波澜起伏。
众人么。
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或者应该说,今天的事,今天所发生的很多事,都让他们觉得晕乎乎的。
“帝曜,你该如何选择?是要让哀家曝光这一切呢?还是要让哀家和哀家的人安然无恙的走出皇宫?”
“你,想要如何选择?”
说到这里,赵太后深看了帝曜一眼,蓦然仰头又笑了一声,有点冷的笑声,却又有点肆意,更像是一种嘲讽。
长袖拂过,赵太后转身而去。
是了。
她竟然,竟然就这么……
“曜曜。”